彼時玫玫坐在咖啡廳裡,頭都不抬一下,一雙眼睛只盯著自己新做的指甲,笑得又假又敷衍,“是邵小公子讓你來問的?他想知道千秋的事,他怎麼不自己來問我?千秋出了這麼大變故,他還在家裡做縮頭烏龜,我真是看錯他了。你去告訴她,千秋希望他能放她一馬,別來糾纏了。”
這話,中間人原封不動地轉達給了邵玉城。
看著男人俊朗的五官隱有山崩之勢,她問:“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邵玉城胸口悶得發不出聲音。
顧千秋不想見他,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若是他遭逢如此變故,別說是害他身敗名裂的那兩個男人,就連那個酒店他都恨不得一起拆了才解氣。
她不原諒他,情理之中的事。
“麻煩你了。”邵玉城說。
女人笑笑,“你若是真覺得麻煩我,可以請我吃個晚飯。”
這點要求邵玉城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找了家環境幽雅的西餐廳,小提琴配合著鋼琴的旋律,悅耳動聽。
這家餐廳的味道是大家公認的一流,邵玉城曾經也非常喜歡,今天卻不知怎麼,味同嚼蠟,連耳邊悠揚清雅的旋律都沒能給他的心情輔以半分調劑。
女人就這麼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擱在往常邵玉城大概早就不耐煩了。
但今天,他什麼都沒說,開口都懶得。
半晌,女人先說了話:“我挺意外你會找我幫這個忙的。”
邵玉城面色不改,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句:“是麼。”
“是啊。換了誰都不會找前女友幫這種忙吧?”女人舉起杯,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淡淡笑著,“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一起過嗎?”
邵玉城疑惑地皺眉,“我們在一起過?”
“也對,太短了,你記不住的。”她說,“我們就只在一起一天,早晨你答應了我的表白,晚上我就和你分手了。”
邵玉城似有所覺,眼裡的光芒漸漸深了,“你說的是……”
“對,就是你帶我去見了你的一群朋友……包括她,的那一天。”
她沒提誰的名字,邵玉城卻清楚得很,這個“她”,說的是顧千秋。
這念頭來的自然而然,竟彷彿在他多姿多彩、桃花爛漫的生命裡,能用這樣固定稱謂稱呼的人,除了顧千秋不作他想。
原本邵玉城對這些陳年舊事並不好奇,可察覺到和顧千秋有關,他突然就不想放過了,“繼續說。”
女人放下酒杯,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鬧分手嗎?”
“為什麼?”邵玉城循著她的話問。
那件事……當時他確實沒想明白,後來也就忘記了。
如今想起,他發現自己還是不懂。
“邵玉城,顧千秋怎麼把你慣成這樣?”女人臉上出現了些許嫌棄,還有驚訝,“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邵玉城不吭聲了。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一起,所有人都在敬我們酒。顧千秋坐在對面,也隨著大家敬了一杯,她當時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普通朋友那樣。倒是你,突然沉了臉,開始沒完沒了的找她的茬。”
邵玉城俊眉一蹙,“有嗎?”
他找她茬?
“有。”女人輕聲道,“我最初還在想,你應該是挺討厭這個姑娘的,心裡甚至有點竊喜。畢竟她比我長得好看太多,氣質也是上上佳。和她比,我沒有一丁點勝算。可是後來……”
“後來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