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我和他動手只是出出心頭這口氣,這麼多年的兄弟說斷就斷,不讓他受點皮肉之苦,他不知道自己多渾。至於他跟米藍和不和好,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
“他就真的要自己傾家蕩產,去給米藍當小白臉了?”
江臨閉了閉眼,什麼都沒說。
傅言會選擇從他身上下手,無非就是看中了他對悠悠的情深。
唯有他們經歷過生死,他知道江臨一定會明白用情至深、無法割捨的心情。
所以生氣歸生氣,惱怒歸惱怒,心寒歸心寒,江臨到底不會真的阻攔他。
反而還會自己嚥下這口氣,去邵玉城和商伯暘兩個火藥桶面前給他當說客。
誰說他傅言不精明?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江臨度完蜜月回國之後提起這件事。
老狐狸。
懶得再想這些糟心事,江臨起身脫掉了褶皺而髒亂的外套,直接將女人抱起來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段子矜顧忌著他的身體,不知道剛才打架傷沒傷著,想下來自己走,卻被男人鐵一樣的雙臂禁錮在懷中,她只好乖乖的,儘量放輕自己不讓他更加受累。
江臨洗完澡之後,見她還沒睡,便又是一番纏綿,快到極致時,他加快動作,在女人的耳邊道:“悠悠,再給我生個女兒好不好?”
她渾渾噩噩地點頭,思維早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於是日記本的事情就被她一直擱置著。
江先生很鬱悶,他明明比旁人更加努力耕耘,可是江太太的肚子一年都沒什麼起色。
他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生銀耳的時候讓她受了什麼傷,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又不想給她太大壓力,所以始終沒提。
幾個月後,米藍意外的出了場車禍,段子矜急匆匆跑到醫院去看她,自己卻暈倒在了走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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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聞訊大怒。自從他們結婚以來,這男人的脾氣便一天天溫和儒雅下來,早已沒了前兩年的陰沉冷峻。這次他突然這麼一發火,才教人猛然間憶起來,這些年,他以商人的身份坐到了令大部分政客都敬畏膽寒的高度,他骨子裡震懾人心的魄力,果敢利落的手段,是會愈發爐火純青。
當段子矜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正在給她換藥的護士笑眯眯地恭喜她,“江太太,孩子兩個月了哦。以後要注意身體,別再受什麼刺激了,飲食也要好好規劃,動不動就低血糖對孩子也不好。”
孩子。
段子矜愣了兩秒,門外的男人已經帶著一身沉穩內斂的氣息走了進來,怎麼看,都是竭力壓制的不悅。
她被他抱進懷裡,第一個問題卻是:“米藍呢?”
男人沒回答,段子矜的心驀地往下一沉,她推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怕江臨騙她,“我睡了多久,米藍呢!”
江臨道:“人活著。”
人活著。
他沒有回答“沒事”,那就是出事了。
段子矜哆哆嗦嗦地握著他健壯結實的手臂,不敢使勁,也不敢放手,艱難開口:“人活著……是什麼意思?”
江臨沉默半晌,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抱了起來,“我帶你去看她,但你不能吵她,也答應我,不能太激動,傷到自己和孩子。”
段子矜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忙點頭。
原來她這一昏過去了三天,怪不得他一臉不高興。
……
一年後,段子矜的女兒平安出生。
江家的小公主,雪梨。
江先生終於對這些名字忍無可忍,勒令她必須給孩子起個正常的名字。
飽讀詩書的顧千秋像女神一樣出現在滿月宴上,丹唇外朗,笑意明豔,“那就一言一諾吧,君子一言,一諾千金。”
她從前是名媛中的典範,如今是貴太太中的典範。無論怎麼講,都是上流社會教科書一樣的女人。
段子矜對這個名字很滿意,於是在小雪梨滿月那天,五歲的銀耳終於有了自己的大名——江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