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悠流著淚拼命點頭,這個人情她不會忘,也不敢忘。
……
那晚,段悠收拾東西到凌晨,早晨匆匆和姑姑爺爺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十點多的班機,那時候江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
她很擔心,但也輪不到她來擔心。她知道,從她做了這個決定開始,他會越來越好。
而她,也失去了參與甚至旁觀他人生的資格。
唐季遲承諾會幫她辦理退學手續和善後,江臨若是找她或是問起她,他亦會想辦法瞞住她的去向。
幾天後,唐季遲在她加州的家裡和她見了最後一面,把她在a大的學校成績、退學宣告等等一系列材料全部帶給了她。
那天加州下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雨,他站在她家窗邊,聽到段悠對他說“謝謝”,他面無表情地回了句:“悠悠,如果你想感謝我,那就等你打算回國的時候,到埃克斯來為我工作。除了才能以外,你身上沒有任何我需要的東西。還有,除了上司和下屬,我們之間也不要再有任何關係。”
竟是,連朋友都不想做了。
段悠心裡一澀,點頭答應。
在他和她這段關係中,她早已喪失了理直氣壯的資格。
他如何選擇,她就如何接受。
唐季遲臨走時,腳步頓了頓。
她沒有挽留。
其實他是在等她向他詢問江臨的情況,段悠也明白他的心意,可她什麼都沒問。
江臨。
這道瘡,爛在心裡便罷。
唐季遲也沒有告訴他,那個男人醒來後瘋了一樣地找她。
他甚至一度拒絕治療,每天抽菸喝酒頹喪得可怕。
明明是她的“背叛”在先,他卻和她一樣痛苦,唐季遲無法想象,像江臨那樣一生循規蹈矩冷靜剋制的人,段悠的離開到底對他有多大的衝擊力,才能讓他連一絲求生的慾望都沒有。
他那幾個兄弟也恨唐季遲恨得牙癢癢,邵家、商家、傅家輪番在商場上找他的麻煩。
唐季遲難得被他們激起了鬥志,幾個人明裡暗裡鬥得不亦樂乎。
後來如何,唐季遲也沒有繼續關心。
他只聽說兩個月後,江臨做了一場手術,不光身體奇蹟般地轉好,而且不再像先前那樣,日日夜夜像瘋了一般唸叨尋找著那個狠心背叛拋棄他的女人了。
他又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男人。
唐季遲幾次想告訴段悠,讓她好好看看,這個男人所謂的深情,也不過就是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兩個月,甚至還不夠他完全消去被段悠欺騙利用的怒火,那個世界上最該銘記的男人,倒似忘了個乾乾淨淨。
他想,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再去騷擾段悠——現在應該叫,段子矜。
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麻省理工學院,他也以不容置疑的姿態接手了iap研究所,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所長。
她的容貌漸漸恢復了美麗,雖然與從前大有不同,卻比從前更加美麗了。
江臨,則在兩年後交了個新的女朋友,花了大價錢一手捧紅她,成為了大陸鼎鼎有名的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