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秋笑著望著他,什麼都沒說。
她走後,阿左才問:“城哥,你還沒發現千秋喜歡的人是誰?”
邵玉城瞥他,自顧自斟酒,漫不經心,“她哪有什麼喜歡的人,她最喜歡她那些名牌化妝品和包包,還有那堆看也看不懂的文學名著。”
你自己前兩天不也心血來潮跑去iap搞什麼尖端物理了嗎?還說人家的書看也看不懂……阿左在心裡默默吐了個槽,玫玫合上化妝鏡,問了句:“城哥,你真覺得她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他回答得不耐煩,卻篤定而自負。
顧千秋要是有喜歡的人,他肯定第一個知道。
這麼多年了,街邊哪條流浪狗多看了她一眼他心裡都有數,怎麼可能憑空冒出個男人還避過他的視線?
玫玫沉默片刻,問:“你想沒想過,她這樣的女孩為什麼會來酒吧這種格格不入的地方?”
邵玉城灌了口酒,“陪我啊。我們是好哥們,我到哪她到哪,這很奇怪嗎?”
玫玫又問:“那你想沒想過,為什麼每次你在酒吧裡看上什麼女人的時候……她都剛好身體不舒服?”
邵玉城一怔。
他覺得心裡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正在一點點冒出頭,即將離出頭緒、抓住那轉瞬即逝的念頭時,t恤上突然傳來溼意。
緊接著便是各種驚呼聲和道歉聲,原來是酒吧的服務員不小心將酒打翻在了地上,濺到了他。
服務員很惶恐地低著頭撿地上的碎片,阿左又是一腳踹過去,“長沒長眼睛?這裡隨便一個人動動手指頭你的小命就玩完了知不知道?”
還好死不死把酒濺在城哥身上。
以為邵小公子脾氣好是怎麼著?
“你他媽吵死了。”邵玉城揪著頭髮近乎低吼的斥了一句。
剛才想到什麼全忘了。
服務員誠惶誠恐地拿著紙巾上來給他擦,阿左更氣不過,還要動手,邵玉城眉頭一擰就把服務員推開,一把接住了阿左的拳頭,“行了,給老子消停點。煩著呢。”
身材清瘦的服務員被他一推,倒在沙發上,愣愣抬頭望著這一幕,只見光線最明亮的地方,那個把她推開的男人高大挺拔,五官俊美得不可思議。
他好像有什麼煩心事,濃黑俊長的雙眉緊緊打了個結,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在她臉上,又好像沒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的臉看到了什麼其他的地方。
酒吧老闆聞訊趕來,拎起沙發上那道削瘦的影子,“你真會給我惹事!”隨即又轉過頭來賠笑,“邵小公子,左公子,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個新來的實習生,我這就找人好好教訓她。”
女孩面無血色,被她黑亮的頭髮襯得將近慘白。
酒吧是什麼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的地方,在場人心中都有數。
她只是個沒有背景的學生妹,就算在這裡被打死了,別人也只會說她不自重,跑到這種地方打工。
阿左不耐煩道:“行了,別鬧出人命,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邵玉城眸光一動,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十歲那年,小顧千秋指著某本書說,所有女孩都是上帝送給人間的禮物,應該被珍惜,被收藏,被好好愛護。
他低頭看著差點跪在她面前的女孩,喉結滾動了兩下,嗓音疲倦沙啞,“算了。”
“城哥,你說什麼?”沒人相信一向脾氣火爆的邵玉城會在被得罪了以後說出這樣兩個字。
邵玉城拔高了聲音,“我說算了,都他媽沒長耳朵?”
如果是顧千秋,一定會慢慢走到女孩面前,然後彎下腰,笑著扶起她問,你沒事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已經瞭解到不需要看到她的人,也能想到她在什麼場合會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了。
時間真是可怕,能不聲不響地把很多本該心動的瞬間偽裝成習慣。到很久之後邵玉城才明白,那都是披著習慣的外衣的深愛,深入骨血。
以至於拔除時,他的整顆心都被挖得乾乾淨淨。
現在他不懂,所以他走上去問:“你叫什麼名字?”
瘦弱的女服務員咬唇看著他,戰戰兢兢地回答了兩個字:“葉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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