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去舞池裡跳舞的時候,段悠就坐在吧檯上托腮看著。
許是心情不好,也想聽聽這樣嘈雜熱鬧的音樂來填補胸腔裡的空蕩,許是很久沒見他,所以覺得想念。
同出一脈的血緣關係是世間最緊密的聯絡,而她和阿青不僅僅是同父同母那麼簡單,還是異卵雙生。
儘管在不同環境里長大,見面的機會不像一般兄妹姐弟那樣,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份從他身上傳遞來的溫情。
離開了也會想念,會惦記。會隔著遙遠的空間相互關注對方,就好像這麼多年他就在她身邊一樣。
捨不得就這麼回宿舍,還想多看他一會兒。
她一邊搖晃著裝著果酒的斑斕五彩的杯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點著吧檯。
突然想起上次好像就是同樣的位置,她潑了魏修遠一臉酒,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卻再沒提過,也沒說過要她賠償之類的話。
這樣想著,已經有人端著酒杯走到了她身邊的空位上,“美女,一個人?”
段悠對酒吧裡搭訕的男人本能有點反感,她也不是顧千秋那種說話做事會給別人留餘地的人,不喜歡自然就不理會。
“還挺矜持。”那男人將酒杯放在吧檯上,“一塊喝兩杯?”
段悠冷了眉目,端著自己的杯子要離開,對方攔住她的去路,“走什麼,來這種地方不就圖個尋歡作樂,來都來了還裝什麼冰清玉潔,給誰看呢?”
段悠輕輕一笑,微彎的眼角眉梢漸漸析出一層淡而無形的冷漠和傲慢,開口聲音清晰,音節從她的紅唇裡慢慢吐出來,誘人的風情之下是一把尖刀利刃,“你也說了我是美女,美女一般眼界都高,我就算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也看不上你這樣的。別擋路,讓開。”
男人臉一黑,冷笑,“脾氣還挺烈。”
段悠唯一的耐性也幾乎消耗乾淨了,“我讓你別擋路,聽不明白?”
阿青就在附近,她倒也有底氣,不怕在這裡發生什麼。
可這話剛一出口,她的餘光就瞥見了另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
如同心臟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段悠頓時頭皮都開始發麻。
“我勸你最好先放開,不然……”
“威脅我?”男人湊近,手差點摸上她白皙細膩的臉蛋,還沒碰上,手腕就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遽痛。
他忍不住大叫出聲,只見不知從何處伸出來的手正不輕不重地攥在他的手腕上,力道剛剛好夠他感覺到這股遽痛。
他順著手臂往上去,那男人亦是俊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唇翕動,語氣極端淡漠,又深藏著機鋒和陰沉的戾氣,“你這隻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話雖然是對他說的,男人深邃幽沉的眸子卻始終攫著對面女孩的臉,帶著一種只有兩個人能看懂的威脅和警告。
段悠什麼話都不敢說了,立馬乖乖走到他身邊,不自在地抿了下唇,笑得一臉討好,“江教授……”
離近了,他忽然看清她臉上一道很不自然的痕跡,原本還算平靜的眼底瞬間掀起暗湧,“段悠,你的臉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