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他在國籍和血脈上的敏感身份——他不是中國人,他是混血。
相較於血統純正的國人來說,混血更容易被其他國家收買,更容易為其他國家賣命,也更容易被中央所懷疑。
而中央明知他的身份還敢貿然啟用他作為iap的所長,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無可取代的實力。他們需要他的能力,也忌憚他的能力。所以才派人監視著他。
段子矜又想到自己入獄前夕在警察局裡做筆錄的那天,有個姓李的人來提她。
那個人……也許就是中央派下來的人。
怪不得陸君昊當時冒死也不肯將她交出去,因為上升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利益紛爭,上升到威脅中樞安全的大事,中央向來不會手軟。
而江臨就算再一手遮天,也無法憑一己之力與政府抗衡。
iebrand家雖然是世襲的貴族,可自從近代君主專制的逐漸瓦解,貴族也只剩下了封地、名號和財產而已,軍權,政權統統被奪走,大多數貴族家庭無奈下海從商。在那種情況下,他人已經被中國困住,iebrand家就算手伸得再長也救不回他。
那到底是誰救了他?
段子矜問完那句話以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久之後邵玉城才說:“是唐季遲。”
因為在梵蒂岡票選教皇的那天,他背叛ton家投了江家一票。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iebrand家是沒有實權的貴族,但梵蒂岡,卻是被國際社會所認同的政府。
只有政府與政府之間才有平等的話語權。
由梵蒂岡出面保釋,江臨才得以安然脫險。
在那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他自己也是那樣以為,否則又何須做出絕情的事,為了讓她徹底死心?
她眼前不斷交織著兩年前的種種,許多原先不起眼的畫面,如今都顯得刺眼。
尤其像一根針似的扎進段子矜心裡的,是在努克郊外的公園裡,男人半跪在雪地上,撿起她打翻的水平。
她無理取鬧鬧著要分手,他卻眉目未動分毫,將捂熱的水遞到她面前,叮囑她,“吃藥。”
段子矜的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明知是她無理取鬧,他明明知道是她在無理取鬧!
可他還是面不改色地扔了那枚足以決定他生死的u盤。
是,他衝動了,是他考慮得不周全。
但是十年前江臨就告訴過她,“悠悠,我是人,我也會衝動,我沒辦法在和你吵架的時候也保持冷靜。”
兩年前,她是用生命在愛著這個男人。
他又何嘗不是?
儘管他很少說什麼,但如今回憶起來,點點滴滴都是他深沉的愛。
天不遂人願,他們總是在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