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不知道她是如何用這副沒心沒肺的表情說出傷人至深的話的,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漸漸翻湧起了躁意,那是一種由患得患失的恐懼而帶動的怒意。
“你想去哪,你還能去哪?你覺得我會放你離開?”
“不然呢?”段子矜倒是沒怎麼拿他的威脅太當回事,“又不是到哪裡你都有本事把我找回來,經過這兩年,你還不明白?”
她的話狠狠刺入了江臨的胸膛,他幾乎聽到皮肉被刺破的聲音。
他不由分說地將眼前的女人按進懷裡,好像要把她嵌入血骨裡再不分離,嗓音啞得那幾絲沙沙聲格外磨人耳膜,“我明白,你別走。”
“那你放開我。”段子矜眉目凝然未動,話音刀槍不入的冷硬,“我同意和你敘舊、答應過見到你不繞著走,只是基於我們之間用正常人的關係以禮相待的基礎上。如果你做了越界的事情,我也可以當我沒說過那番話。”
“好,我放開。”他迅速撤開了手,舉在空中,怕她生氣似的,還往後退了兩步。
但那黑漆漆的眸光卻一瞬未挪地絞在她臉上。
段子矜看了他片刻,“我困了。”
“你去睡。”男人低低道,“我不吵你。”
“你打算站在這一晚上?”
“我不吵你。”男人還是這四個字,目光流連在她溫軟的眉眼上,又看到她眼底拉長的青灰,驀地有種心臟被什麼撞了一下的疼痛,低啞道,“你睡。”
段子矜垂下眼簾,“我睡覺的時候不習慣家裡有陌生人。”
江臨道:“虞宋,送孟先生回家。”
虞宋,“……”
他默默無言地看著那個從頭到腳每一寸線條都彷彿被繃緊了的男人。
他到底是真不知道段小姐說的“陌生人”指的就是他,還是四兩撥千斤地裝不知道?
當然,不管先生知不知道,他都不能傻到這時候上去點破。
只好走上前去,客氣地對孟清平道:“孟先生,我送您。”
孟清平臨走前對段子矜道:“謝謝段小姐。”
段子矜懂他因什麼而道謝,亦禮貌地笑了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等您決定好了,隨時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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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段小姐了。”
待孟清平和虞宋都離開了,客廳裡只剩下江臨和段子矜二人。
女人臉上的笑意也在孟清平轉身的剎那淡了下去。
江臨似是知道她即將開口趕他似的,低低地開了嗓:“你這兩年……”
“過得挺好的。”段子矜笑著接過話,“敘舊能改天嗎?”
江臨便閉了口,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好像在竭力隱忍著什麼。
他怎會不知道她對他的牴觸?
只是想多和她說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