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他太在意那些有的沒的,就是因為他那從小到大的責任感始終束縛著他。
倘若不是因為這樣,倘若不是因為這樣……
男人眼底泛上些許猩紅,不知是地上的鮮血倒映在他的眼瞳裡,還是其他的什麼。
那沉鬱的黑裡一抹抹妖異的紅,讓人無端感到不寒而慄。
“周亦程沒有做到他答應我的事情,今天這一切,是我還給他的。”江臨道,“你可以帶著他走,也可以把他就留在這裡,隨你。”
說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被西褲包裹的勁瘦修長的雙腿向外邁去。
虞宋早已守在那裡多時,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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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男人出來,他有意無意地望門裡探了一眼,卻只看到女人跪在地毯上,跪在一灘血跡上,霎時間心都涼了。
先生,果然還是沒有放過周亦程。
虞宋跟在男人身後,走進了電梯,關門時,卻無意間發現男人半藏於褲兜間的手,彷彿在顫抖。
他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再定睛看去,男人卻將手完全插進了兜裡。
虞宋只好抬頭,循著他的臉猜度男人此時的心情。可他面色冷峻如霜,除了晦暗就是陰沉,沒有半分波瀾,亦無動容。
他心裡無聲揪緊了些,還是出聲試探道:“先生,我給老周叫輛救護車來,行嗎?”
江臨沒言語。
半晌,“嗯”了一聲。
虞宋瞬間想哭出來。
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有情有義,他自始至終都是這樣相信的。
太太的死,在不停地衝撞著他的心,把他從原有的樣子,逐漸扭曲成恐怖的樣子。
男人在這兩種樣子裡不停地變換,做了狠心絕情的事以後,還會覺得不忍。
但他不忍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以後會變成什麼樣,虞宋無法想象。
作為旁觀者看完了整個故事,他只是覺得心疼,心疼得喘不上氣,甚至太太至死都不明白先生把她送進監牢究竟是多麼無可奈何的一條路,她不懂他的苦心,那被雨雪風霜磨礪出血的苦心。
他心疼,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疼誰。
眼眶泛了酸澀,虞宋悄悄轉過頭去,暗罵自己不爭氣。
可他又想,如果這個男人也能痛痛快快地流眼淚,不把所有驚天動地的悲慟都壓在心裡,他也許,不會走到如此偏執的地步。
“先生,去哪?”虞宋坐在駕駛座上扶著方向盤,低聲問。
後座的男人閉著眼睛,抬手捏著眉心,“去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