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原來在那時候,他就已經在猶豫了。
江臨從小受過最高貴嚴苛的教育,家族將他培養成一個品行端正、極具責任感的上位者。
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女人,自小由陳規搭建的框架開始動搖,他幾次三番做出了理智和原則所不允許的事情。
終於,這框架在她死去的那一天轟然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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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程簡直不敢想,這個男人,接下來,會變得多麼恐怖殘暴……
當姚貝兒發現自己在顫抖的時候,她已經在江臨不動聲色的目光中顫抖了好半天。
這讓她高傲的脾氣有些受挫,卻怎麼都止不住心裡湧上來的害怕,她梗著脖子,仰起臉,冷冷地望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直說吧!”
江臨眄著她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微扯了下薄冷的唇,淡淡地問:“你說,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他的語氣太平靜,太自然,就好像只是兩個人在談心時,無意間隨口那麼一說,帶了點不假思索的感嘆。
姚貝兒卻在頃刻間抖如篩糠,連聲音都變了調,“江臨,你……你難道還想為了她……”
男人又笑了,抬起手,在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輕輕拍了兩下,黑眸一瞬不眨地盯著她,明明離的很近,姚貝兒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為了她什麼,殺了你?”
姚貝兒沒想到他說得如此輕鬆。
他卻收回了眸光,淡漠道:“不會,她討厭你,送你去陪她,她大概在九泉之下也無法安寧。”他的語氣尋常,似是說著尋常的事,“她會不高興,會怪我。”
男人望著辦公室的落地窗,眼神透過窗戶看向天邊飄忽不定的雲,“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我不會再做,一件都不會。”
姚貝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那口氣徹底卡死在了胸口。
可在她來不及仔細感知的時候,凌厲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隨著“啪”的一聲響,她感覺到自己的左臉火辣辣的疼著,整個人也被巨大的力道衝得向後仰去。
她倒下之前,難以置信地望著男人高揚在半空中、還來不及收回的手。
周亦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女人傾倒的身體,“貝兒小姐!”
姚貝兒顫顫巍巍地被他扶住,腿肚子都在打轉,她的視線沒離開過那個俊美冷漠的男人,瞪圓了眼睛,還沒問出口,男人卻好像已經知道她要問些什麼,毫無溫度地開口解釋道:“這是在醫院裡她想打你的第三巴掌,被我攔住了。”
江臨從不打女人。
第一次是在校慶典禮上,因為姚貝兒要對段子矜動手,他未經思考回身抽了她一巴掌。
第二次,是段子矜生前沒有完成的一巴掌,他替她打了。
周亦程眼裡有了隱隱的怒火,“先生,你有什麼不滿,我任你處置,請你不要再要為難貝兒小姐!”
男人看了他一眼,倒是淡淡應了,“不急,這就輪到你了。”
姚貝兒怔怔地轉頭看了眼周亦程緊繃的臉,又看向已經舉步走回沙發邊坐下的男人,咬了咬牙,才穩住了聲音:“江臨!你有沒有人性!”
“沒有。”男人回答得從善如流,臉色沉鬱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剛才那一巴掌,是她想打而沒有打成的。接下來這些……才算是我的。”
他說完話,微抬了下手,身後四個保鏢走上去三個,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周亦程壓著跪在地上,另一個人拾起了桌子上的瑞士軍刀,走到了周亦程面前。
姚貝兒一瞬間有些回不過神,“周亦程!你在幹什麼,你是傻了嗎?你站起來啊!”
她看到周亦程一聲不吭地跪在那裡,也不理會她,也不反抗,便猛地轉向江臨,“你不是要教訓我嗎?為什麼對周……”
她的話沒說完,就聽到了刀子刺入血肉的聲音。
姚貝兒脊背一僵,甚至不敢側頭去看。
她聽到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緊咬著牙關卻還是溢位口腔的呻吟,腦海空白一片,耳邊迴盪的久久都是那刀鋒劃破血骨的細小的響聲。
沙發上的男人微微闔了眼睛,眉頭似有片刻的輕蹙,玄黑的眸子裡亦是揚起一片霧。
當他再睜開時,眸間卻已清澈冰冷下來。
“江臨!”姚貝兒也不知怎麼,先前無論被這個男人如何對待,她也最多隻是覺得鼻頭酸澀,可是此刻看到別人為了她跪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樣子,她的眼淚頃刻間蓄滿了眼眶,“你這個畜生,你放了他,這件事和別人沒關係,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放了他!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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