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頓了頓,終於還是道:“不會,我明天上午會告訴你。”
女人托腮看著他,笑得幾分虛假嫵媚,手裡還晃著紅酒,“你怎麼不在求婚的時候告訴我,結完婚你就走呢?”
男人蹙眉,“有區別嗎?”
段子矜看著他滿臉冷漠的表情,心裡抽搐了下,面上卻滴水不漏地笑道:“當然有,你一開始要是說清楚了,我今天下午說不定就不來了。”
結了婚就走,他可真是忙啊。
男人的目光霎時間冰冷下來,“我有急事。”
段子矜笑嘆,未染蔻丹的素色指甲點了點餐盤,“吃飯吧。”
她知道他忙,她當然知道。
“你在鬧什麼脾氣?”
“我沒有。”段子矜很平靜。
男人放緩了些語氣,“明天產檢,讓米藍或者dyan先陪你去,嗯?”
段子矜好笑地抬眼看著他,“你去不了,別人也沒有去的必要。等你回來再說吧。”
男人臉色冷了些,“你還在鬧。”
段子矜百口莫辯,無奈道:“我真的沒有。”
其實,還不到產檢的時候。明天去醫院,不過是她想重新抽取羊水,檢驗一次dna給他看。
段子矜想了很久該如何表達:我和你分手其實是為了你好。
這話聽著有些邀功請賞、自命不凡的意味不說,她自己想想,都覺得彆扭到說不出口。
所以還是讓事實替她說話吧。
和nancy有關的那堆爛事,如果江臨不問,段子矜也不打算說了。傷口每展示給別人一次,就等同於將痛苦重新回憶一次,她確實為他受了些委屈,不過……那都過去了。他們現在在一起,她就已經比nancy幸福很多了,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段子矜想,她會提醒江臨,對那個女人多加提防。餘下的那些,她可以自己一個人慢慢消化。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會好起來。
但有一點——這個孩子是他的,他必須知道。
“你明天如果有事要離開的話,我就暫時先不回國了,米藍英語不好,她一個人在這邊我也不放心。”段子矜心平氣和地說道,“等你辦完事回來,一定要抽時間陪我去醫院產檢,這樣,你看行嗎?”
男人看了她幾秒,視線深邃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剖開,“好。”
第二天陽光晴好,段子矜拉開窗簾就看到別墅的門外一輛深沉大氣的黑色轎車停在那裡。
男人靠在車上抽菸,她只看了一秒,心頭便有種微妙的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不似往常穿著一副隨時要上談判桌模樣的、嚴整肅然的衣服,而是一反常態地換上了偏休閒的西裝,搭配著她從來沒在他身上見過的淺色系的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微張,隨著他弓身的動作,折成了剛好可以露出他麥色面板和有型的鎖骨的弧度。
容顏清俊,氣質溫淡,舉手投足間更是一派閒適與矜貴。
段子矜原本已經隨便穿了件衣服,見他這副打扮,突然又將窗簾重新拉上。
約莫過了十分鐘,她才慢慢吞吞地從樓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