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色在夕陽下顯得愈發深邃,深到不可窺探的程度,他鷹隼般的眼眸眯成狹長的弧度,“你在這裡丟了東西,人還差點出事,為什麼不去?”
不知是不是段子矜的錯覺,她總覺得在男人菲薄的唇吐出“人還差點出事”這六個字的時候,那語調簡直陰鬱到了極致。
段子矜被他眼底危險的光芒嚇得有些心驚,忙道:“我下午已經去過了,他們、他們說……有訊息會聯絡我的。”
男人這才止住腳步,淡淡地覷著她蒼白而精緻的臉,她那細軟的眉目間還殘留著幾分小心翼翼,不知是在害怕些什麼。
他心裡的無名火越躥越高,臉上更是越來越面無表情,沉聲道:“為什麼在警局不給我打個電話?”
段子矜實在不想承認是因為她智商掉線把這事兒給忘了,便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我記不住你的號碼。”
男人的俊臉一沉。
這次是真的沉得能滴水,那一筆陰鷙濃重得要從他臉部的輪廓線裡往外溢,“你記不住我的號碼?”
段子矜覺得他這句話好像是在牙齒間被碾碎了,然後才擠出來的。
他的號碼,她當然記得住。
“誰知道你到了美國有沒有換手機號?”她嘀咕了一句,國內運營商在國外通訊很貴的,正常人都會換個當地的號碼。
誰知男人卻沉聲道:“沒有。”
段子矜一噎,搬出了藉口二:“現在人人都有智慧手機,為什麼還要用腦子記?”
男人眸色一暗,不吭聲了,就這麼沉默地抱著她站在冰激凌店門口,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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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的肚子很不是時候的叫了起來,她連忙用手輕輕揉了揉,目光看向不遠處街角的餐廳,“我們不去警察局,去吃飯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男人睨她一眼,“餓了?”
她誠實地點頭。
“把我的手機號背出來,就帶你去吃飯。”
段子矜,“……”
她覺得這男人可能是魔障了,於是清了清嗓子,給了個藉口三:“你跟我非親非故的,我給你打電話,你會來警局接我嗎?”
因為就在他懷裡,隔著薄薄的衣料就是他肌肉精健的手臂,段子矜幾乎是剎那間感覺到了男人的肌肉硬了起來,好像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呼吸聲都沒了。
她迎著夕陽看過去,看不清他眼底明明滅滅的光斑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過了會兒,男人的胸膛徐徐長長地起伏,終於活過來似的。
他抱著她,轉身往餐廳的反方向走去。
段子矜又拽他的衣襟,“你去哪?”
他沒言語,幾步走到了不遠處的停車位,“鑰匙在口袋裡,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