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怔了怔,“哦”了一聲,轉身回了臥室。
這個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對於工作的一絲不苟,她比誰都清楚。
若是平時還好,可在這種關頭,說她心裡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段子矜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啟了他們從歐洲帶來的行李箱,在夾層裡發現了一盒標有cedianid的藥,還有不少維生素。她開啟電腦查了查,果然和他的病有關。
哪怕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在奢望,若有一星半點的可能性,nancy是在騙她,江臨並沒有生病。
可是到了最後卻是自己騙自己。
每每想到這些事,她都有種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
可偏偏又要強壓著心痛去安排所有事。她給阿青打了個電話,叮囑他照顧好爺爺,還說了很多諸如以後找物件要找個人品好的女人、以後在生活裡性格不要太傲慢不羈之類的話。
最後她問他,是不是還在因為她一意孤行跟著江臨來歐洲的事情生氣。
“你也知道我生氣?還想得起來給我打電話?怎麼不乾脆一輩子別搭理我?”他冷笑著說完這番話,電話那頭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了,段子佩的心驀地一緊,隱隱有些後悔,乾咳了一聲,僵硬道,“算了,都過去了,你只要早點回來就可以了。”
段子矜的鼻子微微一酸,平靜道:“我可能短時間……回不去。”
段子佩在電話那頭狐疑地問:“你不會打算就在歐洲一直住下去了吧?段悠,你和他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告訴你,就算你想和他結婚,也得在國內辦婚禮!”
“知道了,知道了。”段子矜打斷他,“我在北歐,等著看極光呢……晚上照給你看。”
“你瘋了吧?”段子佩坐在化妝間裡,手裡轉著眼線筆,助理進來讓他整理一下準備進錄影棚,卻被他一個手勢打斷。
他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手機上,輕蔑道:“就連我這個沒上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北極光應該冬天看,你大夏天的跑去看什麼極光?”
段子矜不由得抿唇一笑,她還是習慣阿青這樣和她說話……再隨性、再毒舌,聽著也舒服。
“說不定……會有呢?”她道,“很多事情都是解釋不清楚的。”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覺得世界上有奇蹟?”段子佩哼笑,“幼稚。”
世界上是沒有奇蹟的。
段子矜的心突然被這句話刺中,有點疼。
阿青的說法在後來的幾天得到了驗證。
根據研究所測繪的資料,在他們來到特羅姆瑟的前一週,每天下午六點到七點,還有夜裡十一點到第二天凌晨都能看的很強烈的極光。
這種現象幾十年難遇一次,就連當地人都把它稱為神的恩賜。
可是就從他們到了特羅姆瑟的當天開始,極光始終沒再出現過。
女人一天天消極下去的情緒,江臨不是感覺不到,但這些事情畢竟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他除了安慰她,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就在這裡等到極光出現的那一天也無妨之外,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他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整理一下參評論文的資料。
段子矜依舊每日看著他早出晚歸,很多次開口挽留她,男人卻都一臉無奈地讓她懂事些。
她從前不會這麼黏人,江臨心裡也很享受被她這樣依賴。但這份論文至關重要,若能做好,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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