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江臨至今為止,吝惜一個“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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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這個男人也不信她。
否則怎麼會看到她上了唐季遲的車,就對她做出那樣的事?
他也許是在意她的。可是,只要他一天不恢復記憶,她的心,就一天懸在空中。
愛太深,傷害太深,陰影太深。
段子矜冷靜下來,曲指揉了揉太陽穴,不禁對自己的敏感和衝動有些懊惱。
她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了。
所以風聲鶴唳,所以草木皆兵。
所以江臨稍稍反悔,她心底深埋的雷就緊張得快要炸掉。
江臨垂眸望著她臉上難以言喻的表情,胸腔裡被她激起的怒意漸漸化作心疼,語氣卻還是冷淡:“先起床。”
段子矜沒言語,慢條斯理地穿上外套,考慮到她手上的傷口,江臨吩咐外面的人用熱水泡了兩條幹淨的毛巾,擰乾水後遞給她擦臉。
走出廂房,迎面便是清冷的晨風,段子矜這才覺得徹底醒了,見所有人整裝待發,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抬眸問身邊的男人:“我們真的就這樣下山了嗎?”
江臨看著她眼底微薄的希冀,英俊無儔的臉上,表情滯了滯。
最終,卻還是在她幾分殷切的目光下點頭,破碎了她所有的期望。
告別了方丈和小和尚,一眾人沿著山路往下走。段子矜始終垂著頭,一副興致不怎麼高的樣子,江臨自然看在眼裡,伸手在她沒有受傷的手指上重重握了一下,“在想什麼?”
段子矜的聲音淡得幾乎要化在風裡:“你出爾反爾,我可以不跟你鬧。但是要個理由,總不過分吧?”
江臨眉眼一沉,目似點漆般凝著前方的山路,即使她不問,他也是要給她一個答案的。
“是我家裡的事。”良久,他回答,“你想必也知道一二。”
段子矜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他家的事情。
事實上,他們六年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對她說過什麼。
她對他的瞭解,除了他母親是祁門人以外,就是六年前那人在逼她離開時講給她的事情。
在那之前,她雖然從他的容姿舉止中看出江臨並非泛泛之輩,卻怎麼也沒想過,他那立體深邃的五官,矜貴斐然的氣質,竟有一半是出自於他身後顯赫凌人的家族。
而這一切,都成了當年她和他分手導火索。
江臨繼續道:“我父親那一系,生活在歐洲幾百年……時至今日,算是有幾分威望的。”
段子矜不說話,只默默地聽。
江臨這句“有幾分威望”,說的實在是又含蓄又委婉。
在歐洲尚未掀起革命熱潮之前,社會分為三個等級,教會的神職人員、貴族和平民百姓。幾百年前,江家的始祖是君主專制時期的大教皇,地位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被皇帝賜封了世襲的大公爵位。
其家世的風光顯耀,絕非一句“有幾分威望”就可以一筆帶過的。
但江臨明顯沒有和她說太多這些的打算,只道:“八年前因為一場意外,我離開家回了國。當時只認識傅三,所以就去了鬱城。”
段子矜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縮了縮,她回過頭望著漸行漸遠、漸漸隱匿在蒼翠的山林間的古剎,忽然福靈心至地問他:“這場意外,和你媽媽有關係,是不是?”
江臨的胸腔幾不可察地一震,眼角緊了緊,狹長的黑眸不動聲色地凝向右側的女人。
他曾經告訴過她這麼多事?
段子矜彷彿猜到他的想法,莞爾一笑:“不是你說的,是我自己這樣覺得。我想,你的母親既然嫁給了你父親,按理說去世後要葬在歐洲才對。倘若她生前的遺願是死後落葉歸根,回到祁門,也不該將墓碑修在這座寺院裡,而是應當請進陳家宗祠。”
她說完這番話,頓時感覺到身旁的男人周身的空氣都冷凝下來。
“陳家宗祠……”江臨慢慢念著這四個字,語調平穩冷淡,段子矜卻莫名聽出了幾分深藏且徹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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