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
現在他想通了。
思及至此,江臨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回憶起今天在病房裡,女人疏離淡漠、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還有她最後那句——江臨,不要拿我對你的愛做籌碼,因為決定權……不在你手上。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脹痛的胸腔,那疼痛盤踞體內,要撐破他的血脈一般。
這些痛楚,卻讓他驀然間懂得,那人佈下這個局真正的含義。
江臨漆黑的眸子如一口古井,半點波瀾也無,“法院給的最晚開庭期限是什麼時候?”
“回先生,三天以後。”
江臨沉聲道:“通知醫院,三天之內,我要見到段子矜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
饒是虞宋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揪心不已,“先生……”
他真的打算把段小姐送上法庭?
江臨斂眉,靜靜地看著菸灰一點點落在手指上,卻感覺不到灼燙,“聽不懂我的話?”
虞宋不說話了。
良久,卻聽到座椅上傳來低沉的嗓音。
“既然她想逼我做個選擇……那我就做給她看看又何妨。”
做出這個選擇,江臨曾以為他會猶豫很久,可真到了這個不得不取捨的時刻……
那個答案還是無比自然地浮現在他心頭,好像原本,就該是這樣。
“讓亦程守好貝兒,寸步不能離開。”江臨吩咐道,“必要的話,公司那邊讓他先擱下,凡事以貝兒的安危為重。”
虞宋應下,卻不解,難道有人要對貝兒小姐下手?
值夜的傭人匆匆跑到書房門前,敲了敲半開的門,急促道:“先生,有一位自稱dyan的先生找上門來了。”
江臨的目光沉凝不動,“攔回去。”
虞宋嘆了口氣,“先生,您現在不見他,開庭當天,他作為段小姐的家屬也會在場的……”
與其那時候大庭廣眾的鬧得難看,還不如現在都一併解決了。
江臨睨了他一眼,黑眸深處最後一縷光芒也漸漸沉寂下去,再無溫度,“這件事我不想再親自過問,開庭……也不必通知我。”
他說到做到,三天後,段子矜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被告席的。
她拼命抗拒過,甚至以絕食威脅,江臨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
虞宋雖不忍心,但還是將先生的話轉告給她:“段小姐,你再多做掙扎,結果也是一樣的。真要把先生逼急了,說不定還會殃及旁人。”
一句話正中她的死穴。
段子矜記不得她這三天是怎樣熬過來的。
三天後,阿青第一眼看到她時,先是震驚,而後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悠悠,他把你害成這樣?這就是你跟我說值得你託付終身的男人?你是瞎了眼嗎?”
段子矜眉眼未動,褐瞳裡空無一物。
她心裡僅存的希冀,被江臨的所作所為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