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備的食膳,很快便被送到了,在赤翠褐金等各色盤盤罐罐裡盛著,被樣樣疏疏地擺了一桌子,色相甚好,令宮人賞心悅目。
“碩兒說得對,你確實瘦了。沒找太醫瞧瞧嗎?碩兒真是會疼人,叫我千萬好好照顧你。”李嬤嬤掀開道道點心、菜餚,滿眼心疼地望著浣彤,也只得好言寬慰,沒其他的法子讓她好受些。
疼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浣彤心裡卻是沒得半分感謝,只親暱地拉了李嬤嬤的手,“嬤嬤辛苦了。快坐。要不也想找您呢!”
浣彤為李嬤嬤輕塗香粉,細描眉黛,點了唇色,“最近得的這幾樣小物,做得很是細緻,早為嬤嬤備著了。您今日來得正好。平日操心勞頓,也得多顧著自己才好。”
李嬤嬤甚是喜歡,連連謝著收下,卻是不敢帶話回去——“多謝嬤嬤的心意了。您總是想得這樣周到。一直以來,勞煩您太多,真是慚愧。”
“娘娘請李嬤嬤同坐,命宮人奉了茶來,又拿了胭脂水粉,送予她,以表感謝。”探子言簡意賅地道,卻不想闔業碩聽得意猶未盡。
“具體都說什麼了?”闔業碩追問去,待聽得回話,便是自認問得多餘,無異於給自己添堵,險些要放下案頭政務,衝出殿外直接質問她去——都是別人的心意?那朕的關心都隨風飄散了嗎?要李嬤嬤好生待自己?是覺得朕不值得託付真心,要她少為朕操心,多為自己打算嗎?
翌日,闔業碩親自攜補品前去婧雲宮,“雖未親手下廚,可確實都是朕的心意。”
待浣彤開啟那其中一支精巧小盅時,闔業碩也不知為何,許是為了報昨日她不感恩戴德之仇,許是就喜得惹惱她,偏要多嘴一句,“感謝你為霍羌之事,操心不少。”
“皇上氣色不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皇上。”說罷,她特意舀了一大勺,買力嚥下去。
“你討厭朕。”他的手覆上她的肩,卻被她躲了兩躲。
這般嫌棄朕?朕自有辦法治你!——闔業碩心下笑道,隨即不冷不熱地輕哼一聲,“過幾日有宴席迎接異域貴賓。宴上會有你想見的人。”
霍羌公主嗎?浣彤險些脫口而出。
“臣妾身體不舒服。”浣彤不由分說地拒絕了——她想知那異域美人是何模樣不假,可她更見不得闔業碩與霍隆芙雅你儂我儂的香豔場面。
“真的?血流不完了嗎?”他轉而玩味著問出,眸中閃現點點狡黠,“赫靖羽倫會去。其實霍羌國的那點兒破事兒,他不寫也罷!朕巴不得你不想去。”
“巴不得”三字,被闔業碩咬得尤其重,惹得浣彤心下不屑——身為君王,如此小氣,至於嗎?
可這便是觸動了她的軟肋。許久不見羽倫,他可還好麼?雖是近來為了闔業碩納新之事憂惱許多,可仍是忘不得羽倫冷暖。此等機會,怎可錯過?什麼新人舊人,同羽倫見面一事相比,都太過微不足道了。
“臣妾方才是開玩笑呢!皇上怎麼還當真了?”她忽而放下倔強,褪去冷傲,溫順了不少。
“朕是擔心你流血不止,不宜走動。要不,你就好生養著吧!”闔業碩故作深沉,只等浣彤賣乖服軟。
若不是怕浣彤不喜李嬤嬤或是探子學話,日後過得更不自在,闔業碩甚而想依葫蘆畫瓢地反諷她——別太辛苦勞心,得對自己好才行,就別出門累自己了。看她自己怎麼找補?
“謝皇上關心。到時臣妾的身體都好了。”不出闔業碩所料,浣彤微紅了眼,滿面祈求之色,甚而語中透了幾絲嬌嗔,“臣妾要去。”
“這麼急著見他?”闔業碩甚喜她這時的嬌滴模樣,卻也醋意泛起,“為了見他,又來討好朕?”
“是皇上多心了!”她抿了抿唇,柔柔地道,滿目赤誠地點了頭去,“她是臣妾的哥哥。”
“只是哥哥嗎?”他定定地看著她,聲音低沉渾厚,“你要乖。朕才高興。”
她故作乖巧地點頭,稍抬頭撞見他仍未轉去的眸,便是顧自別過眼去,想藏住那些個不快與厭煩,卻被闔業碩看得個清清楚楚。
闔業碩許是會些讀心術,瞟她一眼,便將她的心思看得個八九不離十——去你的狗皇帝!要我乖,你才高興?那你管我是否高興了嗎?孽障!
“看你憋的!”闔業碩倒是不氣,只覺好笑,從那暖爐烤著的小壇裡,親自盛了些滋補之物給她,“多喝點兒。消消火!”
浣彤接過,剛喝一口,便是被嗆得不行,左咳右咳,最後竟咳出了眼淚來,唾了些碎爛的枸杞於那白釉瓷碟上。
“是不是燙著了?”闔業碩驚得面容失色,待細細看去,方是舒了一口氣,“嚇壞朕了。以為你吐血了!”
“好了!好了!是朕不該惹你。怎麼氣性這樣大?好像朕犯了多大錯似的?”闔業碩拍著她的背,遞上手帕,手忙腳亂,也幫不得什麼忙。
“皇上請回吧。”浣彤仍是咳得不輕,紅了臉,抹了淚,只不想再見他。
闔業碩苦笑自嘲——這皇帝當得真是冤,裡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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