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爹爹還提出了困擾我們至今的問題。”她輕輕點頭,憶起兒時的快樂時光,不覺愁容褪去不少。
“嗯。義父真的為我費了太多心。他知道我喜歡你,而我們又有兄妹之名,就想出了‘比武招親’的辦法。無論何人最終獲勝,他都必須遵守承諾。只要我贏了其他人,他就會與我斷了父子之名,將你許配給我。只可惜,我太沒用,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羽倫亦是憶起過去,唯嘆往事不堪回首,一切不過是痴心妄想,空期待一場。
“這不是你的錯。是皇上暗箭傷人,否則他未必能贏你。若不是為了那史書,你就會帶我走,是不是?”提及當年,浣彤似比羽倫更為心有不甘。
“此事不怪皇上。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不能和你生兒育女,正常過日子。我會毀了你的生活。否則,我也不會對你那麼冷淡,那麼希望你留住那個孩子。”他自知悲劇已經鑄成,任誰都無法改變,便只想她一個人好,便是夠了。
“你希望我留住那個孩子?可那是我和別人的孩子啊!是我和他的孩子啊!我以為……”苦澀的淚水重又奪眶而出,滿是對命運不公的無奈與怨恨,“我們怎會有今日?我傷害了你,傷害了孩子,我一錯再錯……”
“我們沒得選擇,就到了今天。”他的喉結抽動幾下,滿目淒涼,因心火灼燒而生滿瘡的唇滲出血來,“你以為我恨他?對,我恨他。我恨他奪了我的女人,恨他把我變成了廢人。可他也愛這本該屬於我的女人。現在,除了他,沒人能給我心愛的女人幸福。”
他深知闔業碩對自己的算計,可他更知,這仇人才是彤兒的全部福祉。
“放心,我會求皇上放了你的,不會讓你在獄中呆太久的。”浣彤安慰羽倫,雖知機會渺茫,但仍願他留有希望,好支撐下去。
“何須你求情?皇上想通了自會放我。”他了解男人,瞭解闔業碩,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可他不能讓浣彤更擔心,除卻掩飾自己的絕望,便是不可要她為自己求情,這隻會讓她在宮中的日子更不好過。
“謝謝你。謝謝你如此愛我、懂我。有了你的一往情深,我赫靖羽倫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落魄如我,痴情如你。我從未如此感謝蒼天,若不是受了這非人的刑罰,我怎知你會如此痴心待我?”羽倫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浣彤呆呆看去,直到翰瓊來催。
淚水又充滿了她那雙澄淨的眸子,聲音也有點變了,“這是文房四寶和我為你挑選的書,這樣你閒時就有解悶兒的了……這是你喜歡吃的……這是我為你縫的一條被子……”
“娘娘縫這被子時可辛苦了。眼睛老是累得流眼淚呢。還不讓我幫忙。”悅兒在一邊看著,插嘴道。?
“這段時間用眼睛,會落下病根的。唉——”羽倫撫摸著被子,心疼不已。?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走吧,別讓翰瓊為難。”他口中雖是勸著她離開,可心裡卻是千般萬般的不捨,臉上強擠歡笑,只是聲音死氣沉沉,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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