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無名一雙眼睛更加深不見底,如霧裡看花似的。
只見他伸了那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夜白的心窩口。
“這裡可住得下我?”
夜白高興。
“住得下,一定住得下的,你不是會巫術嗎?變個蚊蟲歇在我這心口的蓮花花瓣之間,有人之時,你就閉目養養神,無人之時,再出來陪我聊聊天,飲一壺桂子酒,賞一賞這天庭裡頭的月色,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那女娃子一臉的燦爛。
沒曾想,無端卻若得無名一聲長嘆。
“夜白以後得少喝點,那酒小酌即可,喝多了傷身,亦傷你這腦子,本來就不大靈光,越發地笨了。”
夜白不敢苟同,一張臉急得通紅。
“人人都說我天山夜白小仙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冰雪聰明,只你一人說我笨,天理何在?”
唉.....
無名不曉得今兒是為了啥子,總愛嘆個氣。
只見他撈了夜白雙手,在月色上瞧了幾回。
“那夫子的藤條著實是厲害,都留下疤痕了,還疼嗎?”
靠,夜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啥時見過無名這麼溫柔了,溫柔得像碧蓮姑姑似的,小的時候摔下膠,磕個頭呀什麼的,姑姑總是這麼一副心疼得要死的表情。
“這都好幾個月去了,早就不疼了好嗎?”
要說無名的巫術著實厲害,只在十指之上如春風拂過一般,這麼撩撩繞繞地一吹,夜白的十指又恢復了陽春白雪一般,了無痕跡。
“你呀,真傻,不曉得躲一躲麼?”
“你才傻,我要是躲了,夫子的藤條下一刻會揮得更帶勁了。”
無名又嘆了一口氣,放手之時。
“我走了,你保重。”
“哎......”夜白似是還有話要說,卻不曉得從哪裡說起,向來十分靈光的舌頭打起了結。
眼見著無名那一抹白衣飄飄的身影,騰上了雲端往北天門而去,只是那身影影影斜斜的,行雲也行得不大流暢似的。
北天門風起雲湧,一片又一片白雲風湧而上,那白衣身影就飄進了那一片雲霧之中。
待得那雲霧散開之時,那一抹身影半分未曾猶豫,直直朝著天邊那一輪即將落下的彎月而去。
雄雞恰如其分地啼叫了第三遍,那彎月從西而落之時,一輪圓日從東頭順勢磅礴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