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江大娘子看到江月,猛然停住腳步,睜大了紅腫的雙眼。
江月大體猜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問:“伯母您怎麼了,哭哭啼啼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事兒,沒哭,眼睛裡面進沙子了。”江大娘子矢口否認。
江月撇撇嘴:“哦,我還以為珍珍姐怎麼了呢,她好些了嗎?”
“她……她好了……會好的。”提到女兒,江大娘子強忍的淚珠滾滾而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嗚嗚大哭。
江月嘆口氣,封建婚姻害死人。
她不同情江大娘子,只是可憐她一片慈母心,她是真的疼愛自己的女兒,卻又無力改變女兒的命運,她痛苦而無奈。
江大娘子悲哀極了,縱使她知道女兒萬般不情願出嫁,她又能如何,今天還是眼睜睜看著女兒被關進木箱中,由夫家強行接走。
江珍珍出嫁那日自殺,差點死去,流了一路鮮血,染紅了嫁衣。好不容易救過來,江大娘子發誓要保護女兒,不再強迫女兒。
可是最終沒拗過丈夫的蠻橫和小兒子的軟磨硬泡,作為換親,女兒不嫁過去,兒媳婦就不可能過來。
她只盼著女婿能善待女兒,盼著女兒能想通,跟女婿一起好好過日子。
在王媒婆的勸說下,今天江珍珍的丈夫親自把妹妹送過來,代價是接著江珍珍回婆家。
江珍珍抵死不從,江大娘子本想阻止,卻被丈夫扇了兩個耳光。
江老大和江壽合力把江珍珍捆綁起來,塞進木箱裡,交給江珍珍的丈夫帶走。
江大娘子的心揪起來,無力阻止,只能跟在後面哭著相送。
“我的珍珍,女兒啊,娘對不起你……”江大娘子越哭越傷心。
江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別哭了,你如果真的想救你女兒,現在就追上去,攔下那個男人退親。”
“不,我不能……”江大娘子矛盾極了,聲音嘶啞。
“瞻前顧後,婚姻講究你情我願,你兒子的幸福不應該建立在你女兒的痛苦之上。沒了這個兒媳婦,你還可以給江壽重新找。兒媳婦哪個都成,女兒只有一個,你自己趕緊決定。”江月客觀地說。
“對!對!不能害死珍珍!”江大娘子霍然站起來,拔腿向前跑。
她跑了沒幾步,被追過來的江老大狠勁地扯住了胳膊。
“蠢娘們,老子打斷你的腿!珍珍去婆家過日子,又不是去送死,你急什麼?趕緊跟老子回家,放一串鞭炮,迎接兒媳婦,並去去晦氣。”
江老大瞅了江月一眼,警告她別多管閒事,然後硬把江大娘子拽走了。
江月冷笑,依江珍珍的德行,這個閒事自己還真不想管。
自己言盡於此,江珍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願意怎麼辦,是他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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