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迅速拿起鍋蓋,一把蓋到裝著草木灰的盆子上。
“恩人,我把水給您挑進來,省下您再往裡提了。”毛豆嘴裡說著話,目光瞥向灶臺的方向,眼珠滴溜轉。
“謝謝,放下吧。”江月不動聲色。
“恩人,您這是在做飯嗎?”毛豆故作不知,湊過來看。
江月清冷一笑:“恩人稱不上,只要不是仇人就好。你現在知錯能改還為時不晚,就怕一錯再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和立場,莫被他人蠱惑利用,你好自為之吧。以後不用來幫我挑水了,我用不起。”
“我……”毛豆不傻,聽出了江月的弦外之音,他驚詫不已,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感謝您的……教誨,我牢記在心……恩人。”
後面這聲“恩人”,比之前更添了幾許真誠和敬意,毛豆愧疚地彎腰退出去了。
江月搖搖頭,希望他真的知錯了。
江月讓星兒悄悄跟在毛豆後面看看,莫打草驚蛇。
江月做完這鍋香皂,星兒回來了。
“姐姐,我跟著他走到村頭那片斷牆處,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和他碰頭,你猜是誰?竟是孫珠兒小姐。兩人小聲交談,我不敢靠得太近,沒聽清楚他們說的什麼。”星兒帶著遺憾和不解說。
江月嗤笑:“我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應該是孫珠兒派毛豆來偷看我怎麼做香皂,毛豆任務失敗,向她稟報。”
江星兒訝然失聲:“啊!他們真壞,竟做賊偷學姐姐的手藝!怪不得珠兒小姐扇了毛豆一巴掌,大罵他‘笨蛋’。
毛豆捂著臉頰說他已經盡力了,上次搶劫差點被抓身敗名裂,請珠兒小姐兌現承諾。她則罵毛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他滾。”
江月冷哼:“孫珠兒被村裡未婚青年爭相追逐,毛豆正是因為愛慕她,才受到了她的利用。為了哄騙毛豆替她做事,她大概是許下了‘可以嫁給他’之類的空頭承諾,所以毛豆才肯為她賣命。”
江星兒氣呼呼:“珠兒小姐這麼做太不道德了,毛豆真傻,怎麼能相信她呢。”
江月正色道:“孫珠兒早晚會吃虧,騙男人感情不是好事,輕則臭名遠揚,重則付出血的代價,自作孽不可活。
你說得對,有些男人是真傻,被女人耍得團團轉,自己不能明辨是非,活該被騙。”
無獨有偶,打香皂配方主意的不止孫珠兒,還有別人。
這不,江月正和星兒說著話,又一個討厭的人來了。
“請問這裡是江大丫江姑娘的家嗎,我家少爺來看你了。”外面傳來急促的叫門聲。
誰呀?還少爺呢。江月擦著手不緊不慢地走到院子裡,隔著籬笆門先看到了一襲明豔的紫衣。
“喂!江姑娘,是我,哈哈,我們又見面了。”紫衣男子高舉著手,十分熱情地打招呼。
男子面如傅粉,唇若塗朱,一雙多情妖冶的桃花眸含著盈盈的笑意,恍若一江春水,盪漾著迷人的波光。
是他,在鎮上遇到的那個虛偽可惡的於錦航。
江月對他沒有好感,冷著臉直接問:“你來我家幹什麼?”
“少爺提著禮物屈尊遠道而來看你,你什麼態度啊!”張燈不滿地嘟囔,他從鎮上一路奔波而來,累得慌,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氣。
“退後,不許對江姑娘無禮!本少爺最喜歡江姑娘這種有個性的女子,自鎮上一別後魂牽夢繞,今日特意前來,只為見姑娘一面,以慰相思之苦。一點微薄之禮,還請姑娘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