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早醒來,看到娘在燒火熬粥。
“娘,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早飯女兒來做就行。”
“月兒,娘一晚上都沒大睡著。”妘氏擔憂,“孩子,你告訴娘,你昨晚怎麼跟孫六少出去了?你們不會是去……幽會吧。”
“噗”江月一口刷牙水噴出來:“娘,您就愛亂琢磨,孫六少來找我商量件事……嗯,是關於香皂的事兒。我怕吵著陽兒溫習功課,就和他出去說話了。說完後,我那不很快就回來了嘛。”
女兒神色坦然,不像說謊,妘氏輾轉反側擔憂了一晚上的事兒,才算放下了。
妘氏笑笑:“娘瞅著楚先生就很好,知書達理的,準是個疼媳婦的主。月兒,這是你的福氣,你可要珍惜,好好和人家交往吶。”
星兒也起炕了,剛要從屋裡走出來,聽到娘和姐姐在談楚先生,她又退了回去,躲在門後聽。
“娘,怎麼說呢,楚先生比我小,我覺得他就像個弟弟,親切有餘,而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愛不足。”江月對娘實話實說。
妘氏嗔道:“你這孩子,什麼哥哥弟弟的,你們才認識幾天,現在下結論太早了。年輕人嘛多交往交往,就能產生感情了。”
江月搖頭:“娘,我不……”
“江姑娘……江月姑娘在家嗎?”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道男聲,帶著幾分緊張的顫音。
江月擦著手跑出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臉頰紅腫,惶恐不安的男人,脊樑上背一捆荊條。
他正是昨晚的搶劫犯——毛豆!瞧這架勢,是來負荊請罪的。
聽到男人聲,妘氏不放心跟出來問:“誰呀……哎,這不是毛豆嘛,臉咋的了?還揹著荊條,不嫌扎得慌嗎?”
江月靈機一動:“那啥,他砍柴從樹上摔下來了,想買塊香皂洗臉消腫。娘,您先進屋看著灶裡的火,別躥出來。”
“咱家香皂還能消腫,厲害了。”妘氏笑著回屋了。
江月衝毛豆擺擺手,帶他走到外面的隱蔽處。
毛豆瞅瞅四周無人,撲通就給江月跪下了,頭磕得咚咚響:“江姑娘,我錯了,不該對您攔路搶劫,驚嚇到您了,我給您磕頭賠罪。感謝您寬宏大度,保全了我的顏面。”
江月冷著臉:“你起來吧,不用謝我,我沒有那麼寬宏大度,是看在孫六少的面子上才饒過你的。”
“六少昨晚教訓我,並讓我自己懲罰自己,我打了自己幾十個耳光,您看我的臉腫了,胳膊也掐得青一塊紫一塊。江姑娘,您如果還不解氣,就拿帶刺的荊條使勁抽我,出出氣吧。”
毛豆跪在地上,轉了個身,背朝江月。
“肉體的懲罰只是表面的,精神上的懺悔才能深入骨髓。希望你以此為教訓,改過自新,發憤圖強,一個大男人只要肯幹,怎麼還掙不出錢,養不活自己的母親?為了偷搶幾個錢,毀了自己的人生,得不償失。”
見他認罪誠懇,額頭都磕出血了,態度又溫順,江月多少消了氣,訓誡了他幾句。
“江姑娘的教誨我銘記在心,絕不再犯。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日後定找機會報答您。”毛豆紅了眼圈,十分誠懇地伏地說。
江月爽快道:“我並不圖你的回報,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孃的病怎麼樣了?看病要緊,我可以借給你錢,你趕緊去請大夫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