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到家,在大門外就聽到了東屋傳來的哭嚎聲。
江珍珍死活不同意嫁給別人,任誰勸都不聽。
江老大氣得大發雷霆,柺杖都舉起來了,若不是江大娘子硬奪過去,江珍珍準得被狠狠打一頓。
江老大把窗戶從外面封上,門鎖上,把江珍珍關在屋裡。
江珍珍想跑跑不出去,乾著急沒辦法,用絕食來反抗。
成親倉促,江大娘子連夜剪喜字,裝扮新房。
好在村裡的結婚儀式簡單,需要用到的東西也不多,早就在這兩年裡陸陸續續置辦好了。
江大娘子前面已經有兩個兒子成親了,她當了兩次喜婆婆了,有了經驗,不至於手忙腳亂。
第二天一大早,妘氏主動過去幫著嫂子忙活。
江三娘子瞧見了,覺得自己袖手旁觀面上不好看,於是就到北屋比劃了幾下,做做樣子。
至於江大娘子的兩個兒媳婦,都躲得遠遠的,不沾邊。
大兒媳李氏因月子之仇始終怨恨著婆婆,連樣子都懶得做,抱著妮兒去逛街了。
二兒媳挺著大肚子,全家把她當寶貝疙瘩捧著,自然不捨得讓她下手。
這不,洗洗刷刷,蒸米糕,縫被角等活計,都卡到妘氏身上了。
妘氏任勞任怨,江家的結婚大事,自己多幹點也是應該的。
江三娘子躲一邊偷奸耍滑也就罷了,還非得站妘氏身邊,叉著腰,伸著手,指揮妘氏幹這幹那。儼然一副管家婆的架勢,把妘氏當丫環使喚。
妘氏逆來順受慣了,心裡不樂意,嘴上卻不會反駁,只能憋著屈被江三娘子瞎指揮得團團轉。
江三娘子鄙視妘氏,縱使大丫突然變出息了,在江家打了幾場漂亮的翻身仗,那又能怎樣。妘氏還不照樣被自己踩在腳下,沒用的東西,只能當一輩子受氣包。
提到大丫,江三娘子從昨天就憋了一股火,她昨天才聽說大丫賣香皂掙了很多錢,村裡的女人幾乎人手一塊香皂。
她和大丫住在一個院裡,竟然被矇在鼓裡,真是應了那句“有些事情離著最近的人反而是最晚知道的”。大丫做了香皂,也不孝敬一塊給她這個當嬸子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大丫悶聲發財,一天就賺一百多文吶,令她嫉妒得眼珠子發紅。
她不敢招惹大丫,今天趁大丫出去了,使勁擠兌擠兌妘氏,讓妘氏多吐點血。
江三娘子靈機一動,把江大娘子拉到屋裡,說起了悄悄話。
江大娘子聽說大丫賺了很多錢,也覺得很意外,老二家突然過好了,她不嫉妒是假的。
江三娘子附耳講了自己的主意,江大娘子瞅瞅在外面撲下身子幫自己忙活的妘氏,算計她心裡過意不去。可她又抵不住錢的誘惑,略微猶豫了一下,就很興奮地答應了。
江三娘子轉轉眼珠子:“不過俺家可沒那麼多錢,三個孩子小,活不能幹,就會張著嘴吃飯。俺們半年才攢了十文錢,都拿出來給江壽賀喜。剩下的九十文你出,反正都是落在你手裡。”
江大娘子眼睛一瞪:“你以為俺們有錢啊,老大老二娶媳婦掏空了家底,老三沒錢娶了,才讓珍珍給換親的。成親用的這些東西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現在家裡搜刮搜刮,頂多還有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