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多言,江珍珍是你的舅家表姐,你們也不能結婚。還有你的姑家、姨家那些表姐妹都屬於你的近親,都不行。陸巖,你是個好男人,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江月只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再多說也無益,陸巖需要一段時間調節心情,自己慢慢接受這件事,慢慢從傷楚中走出來。
江月先行離開了,陸巖脫力般坐在田埂上,雙手捂住臉,發出低悶壓抑的哭聲。
不遠處,青青的麥苗襯著一抹水紅色的身影,江珍珍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她是跟在陸巖後面跑過來的。
她沒聽清江月和陸巖說了什麼,只看到陸巖捂著臉痛苦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又心疼陸巖,又慶幸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江月一進家門,先聽到一陣接一陣的痛呼聲:“哎呦……哎呦娘來,痛死我了……”
屋裡有個郎中低著頭,正在給傷者用燒酒清洗傷口,皺眉忍受著傷者震耳欲聾的叫聲。
渣男江酒鬼運氣還不錯,在路上恰遇一個來鹿寨村的遊方郎中,於是不用去外村就診了,直接把郎中請回了家。
江酒鬼用力吸吸鼻子,嚥著口水,嘴裡叫喚著,眼睛瞥著郎中手裡的碗。
眼看只剩少半碗酒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突然坐起來,伸手就把碗奪了過去,仰頭咕咚一口乾了裡面的酒。
他還貪婪地把灑落手上的幾滴酒,用舌頭舔得乾乾淨淨,儼然一幅吸血鬼的模樣。
郎中目瞪口呆,第一次見這麼貪酒之人。
妘氏愣了愣,唉聲嘆氣:“孩她爹,你咋就戒不了這口酒,你還傷著呢。”
江月被江酒鬼的樣子噁心得直想吐,喝!讓他使勁喝!喝到傷口發炎化膿,肚子爛個大窟窿,腸子往外淌才好呢。
江酒鬼躺下方覺得肚子鑽心痛,剛清理差不多的的傷口,又因用力撕扯而冒血了,痛得他呲牙咧嘴,滿頭冷汗。
郎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抬頭認真叮囑傷者不可以飲酒。
江月這才看清了郎中的臉,竟然是個少年,眉清目秀,目測比她大不了幾歲。這麼年輕的郎中並不多見,不知道醫術如何。
為了防止傷者再有過激行為,小郎中快速把傷處清理完,撒上金瘡藥粉,包紮起來,動作非常嫻熟。
他留下一小瓶金瘡藥,讓家眷給傷者每天換藥一次。
“郎中,多少診金,讓我內人給你拿。”江酒鬼闊氣的擺擺手,似乎自己腰纏萬貫似的。
“五文即可。”小郎中輕聲道。
金瘡藥並不便宜,按說五文的診金不多,怎奈妘氏手中分文沒有,這可為難壞她了。
妘氏急忙從房間裡出來,把倚在外面門框上的江月拉到堂間。
妘氏吞吞吐吐地說:“月兒,你能不能先拿出五文錢,給你爹付了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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