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幹嘛?”江月冷然出聲。
妘氏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娘……幫你……蓋蓋被子。”
為了不吵醒星兒和陽兒,江月拉著娘去外間說話。
“娘,您是想拿我壓在枕頭底下的鑰匙吧,您把江酒鬼放出來,就不怕他殺了我們?”
江月知道今晚娘心緒不寧,特意邀她過來睡,說話寬她的心。
畢竟地窖裡還關著個惡魔,江月也睡不踏實,娘一動,江月就醒了。
妘氏急忙搖頭:“不!不!我不是想放他出來,我只是怕餓壞了他,想給他送點吃的。”
江月有些無語:“娘,他是怎麼對您的,您竟然還關心他,餓死他拉倒!”
“月兒,他死了,我們都要攤官司。已經懲罰他了,算了吧,地窖裡怪黑的。”妘氏垂眸。
江月以手扶額,相當鬱悶,娘說來說去還是關心江酒鬼,又是餓又是黑的。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自己的長輩,是朋友,自己真想敲她腦袋幾下,敲醒她。
江月用力吁了口氣:“娘,您就是太善良了。您聽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嗎,農夫好心救了一條蛇,卻被蛇咬死了。農夫臨死前痛悔,不該憐憫惡人,害了自己。江酒鬼無異於毒蛇,您對他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見娘若有所思,江月接著耐心道,“只有狠狠地懲罰他,他才能長教訓。比起他對您的虐待,這還算輕的。三天他餓不死,只會被酒癮折磨死。
娘,您放心,我會時不時地開開地窖的門,瞅瞅他的情況,給他留著一口氣。”
江月又囑咐了娘幾句,院裡無論誰問起江酒鬼,就說沒見過他。反正他成天在外面鬼混,不著家,沒人會注意他的行蹤。
娘只是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江月在熹微的晨光中睜開眼,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她來到院子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推開籬笆門,踩著晶瑩的露珠,欣賞清晨的田園景色。
嬌豔欲滴的桃花含笑,婀娜多姿的楊柳搖曳,幾隻早鶯從樹梢輕盈地掠過,留下一串清脆悅耳的歌聲。
在生機勃勃的春天,人們身上也多了幾分精氣神。
江月回到屋裡,動手打掃衛生,桌子尚未擦完,聽到外面傳來男子渾厚的聲音。
江月撩開門簾,望見表哥陸巖燦爛若朝陽的笑臉。
“嗨!巖表哥,這麼早啊。”江月笑著打招呼,眉眼彎彎。
陸巖恍神,月表妹以前很少笑,見了他總是嬌羞垂首。現在突然變得又開朗又大方,笑起來甜美可愛,讓他捨不得挪開眼睛。
“巖表哥,你吃早飯了嗎?”江月舉著抹布在他眼前晃了晃。
陸巖回過神來,紅了臉,憨憨笑著:“那個……吃過了,我來幫你們挑水。”
人都從鄰村過來了,江月若推辭就不合適了。她痛快道:“謝謝,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陸巖竊喜,能和月表妹在路上單獨說說話,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從東屋門縫裡露出一道怨毒的目光,江珍珍躲在後面,恨恨地瞅著江月。
陸巖一大早就過來對江月獻殷勤,江珍珍嫉妒極了。她昨天領教了江月的厲害,還沒緩過勁來,不敢出來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