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響起一陣敲門聲,推門進來的是秦彥堔,依舊披著一件白大褂,裡面是圓領毛衣搭配著黑色褲子,休閒隨意又不失嚴謹。
“感覺好點了吧?”秦彥堔站在床邊,與溫紹庭並排而站,一黑一白,經典而鮮明的對比,還真挺符合他們各自的氣質。
陳眠狐疑地看著秦彥堔,“好點了。”他是怎麼知道她不舒服了?
秦彥堔溫和地笑了笑,手肘碰了下溫紹庭,“周旭堯還在病房等著你。”
“嗯。”溫紹庭不閒不淡地應了聲,“你帶溫睿過去,我等她滴完營養液了再過去。”
秦彥堔斜睨了他一眼,抄在白大褂口袋裡的雙手伸出來,覆蓋在溫睿的頭上,“木木,走,去找你周叔叔。”
“我要陪綿綿。”溫睿小手丫不客氣地拍開秦彥堔的手。
秦彥堔眉梢一動,對這一對父親無語。
溫紹庭溫淡的嗓音響起,“溫睿,跟舅舅去看週週,我和綿綿一會過去。”
溫紹庭的話。就是不容反抗的命令,溫睿嘟著嘴巴,不情不願地和陳眠說:“那綿綿,我先去看周叔叔。”
“好。”
等秦彥堔帶著溫睿離開,病房的門重新闔上,安靜而寬敞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溫紹庭拉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他靠在椅背上,長腿隨意地岔開而坐,眉宇沉靜而溫漠,安安靜靜地盯著陳眠,視線直接探入她清明而寡淡的淺褐色瞳孔深處。
“要通知他嗎?”淡淡的口吻,情緒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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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眠躺在白色的床上,墨黑的捲髮鋪落枕頭,瘦的削尖的臉龐很是憔悴,以前健康的唇色變得很淡,狀態很不好。
她冷冰冰的丟擲兩個字:“不用。”
“想離婚?”溫紹庭問她。
陳眠有些意外地看著溫紹庭,蒼白的唇漾出清淡描寫的笑,她眼底迸發出一種堅毅而果決的光,冷靜得幾近冷血,“離婚?我為什麼要離婚?離婚成全他們的愛情?憑什麼?”
陳眠心中堵著一股怨氣,不上不下地,積鬱了許久,忍耐了許久,始終無處可發。
溫紹庭扯動了唇,語調很慢:“那你打算怎麼辦?”
她琥珀色的瞳眸淬染了深不見底的顏色,迷濛而複雜,說:“我不會離婚,我等著他心心呵護在掌心的陶思然被曝光成為一個人人唾棄指責不屑的無恥小三,我要她一輩子都見得不得光,活在我的陰影下,我要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揹負著私生子的名稱,永遠被人戳脊梁骨,我要看著他們從一對佳偶,在陶思然的眼淚和哀怨之中消磨殆盡,漸漸變成一對怨偶,看著他們兩人悔懊惱崩潰,一輩子不得安寧!我要把我這些年承受的所有折磨都釋數償還給他們!”
是他們不肯放過她,非要折磨她的,既然折磨已經開始,那麼她何時結束,由她來決定!
她的一句比一句重,只是為了說給自己聽,告誡自己,她能夠承受得住這些折磨,總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溫紹庭眉目溫淡,冷貴地坐在一旁沒有搭話。
病房裡,短暫的沉默又似格外冗長,氣氛如同大氣壓強驟增,空氣稀薄而壓迫。
“這麼做,你會心裡舒服一些?”沉默過後,溫紹庭如是問。
陳眠抬眸看著溫紹庭,眼底有些迷茫。
會不會舒服?
她只知道,她不想讓他們好過。
他們有什麼資格獲得別人的諒解和祝福?
她又憑什麼要成為他們感情的試金石?
“溫先生,你知道麼?”陳眠溫寂的眉目盈著極淺的笑,溫軟的語調輕輕的,像散漫的霧,令人撲捉不住,卻沾溼了肌膚,“我的外號是女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我的人生信條。所以,我不容許他們隨意在我的世界裡修改我的規則,仁慈?可笑。”
她給他們仁慈,他們又給她活路麼?
袁東晉推開病房的門,看見李敏慧坐在邊上,頓覺疲倦。“媽,我累了,想自己靜一靜,你回去吧。”
李敏慧從沙發上起身,仰著頭才能後看清袁東晉的表情,不知不覺得,她的兒子已經二十八歲了,成家立業這麼多年了,她有些感慨。
她瞭解袁東晉,吃軟不吃硬,於是放軟了語氣規勸他,“兒子啊,你別犯傻了,和那個陶思然斷了吧。”
“媽,我自己會處理這個事情。”
“媽知道你會處理,但是東晉,你想過沒有,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公出軌,還在外面有了孩子!尤其是陳眠這樣好強的女人,你明白嗎?媽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是和陳眠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