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把他的胸襟浸溼一大片。
周錦森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場面,他開口:“陶醫生,袁總還受著傷,只穿了一件病服就出來了,這樣下去會著涼,還是讓我先送您回去吧。”
陶思然抬頭,果然看見袁東晉衣服單薄,她抹了抹眼淚,握著他發涼的手,“我陪你回病房。”
“思然,我媽在病房,我不想你們起衝突,所以,聽話,我讓周助理送你回去。”
陶思然想到李敏慧那張臉,身體輕顫了下。咬了咬唇,頷首,“那我先去收拾東西,你回病房,不要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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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
陶思然邁著步伐,一步三回頭。
周錦森並未跟著陶思然一起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袁東晉,猶豫了很久還是憋不住說了出口:“袁總,您為什麼,不攔住太太。”
袁東晉杵在原地,神色有些茫然,“有煙嗎?”
周錦森頓了幾秒,摸出煙和打火機,給袁東晉點上了一根。
袁東晉含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青白的煙霧緩緩籠罩住他的輪廓,遮擋住他眼底神色,暗啞的嗓音,淡淡地吩咐:“把她送回我那邊的公寓。”
周錦森領會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袁東晉靠在牆壁上。身形孤單而落寞。
為什麼不去追陳眠?
他又怎麼會不掙扎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他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僅僅是因為,陶思然不是陳眠,沒有陳眠那般堅強而無堅不摧,陳眠可以完全不需要他,但是陶思然卻不行,所以他沒辦法,沒辦法丟下嬌弱不堪一擊的陶思然去追陳眠。
可是為什麼,他卻在心慌,那一股慌意從腳底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陳眠挺直著腰桿淡定離開袁東晉和陶思然的視線以後,忽地眼前一黑,身子驀地一軟,整個人直接往前栽倒。
“陳眠!”溫紹庭一驚,快速伸出一根手臂圈住她的腰,避免了她栽倒在地上。
“二爸,綿綿怎麼了?”
溫紹庭將溫睿放下來,彎腰將昏迷過去的陳眠打橫抱了起來,眉宇之間聚攏了一片陰霾的霧色,深邃的眼眸是一片凜然。
“跟上。”他對溫睿下了個命令,抱著陳眠大步邁開。
病房裡,陳眠緩緩睜開眼。
“血糖低,氣急攻心,動了胎氣,沒有大問題,不過。”男人的聲音頓了頓,“你太太已經懷孕八週了,如果身體一直這麼虛弱的話,只怕孩子會保不住,平時的飲食和營養要注意跟上,實在不行,必須要住院。”
“嗯。”低沉醇厚的嗓音,一貫的音調,很淡。
“太太,您醒了,會不會覺得那裡不舒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見陳眠醒了過來,停止了和溫紹庭的交談。
陳眠臉色很差,她輕輕搖頭,輕聲說:“沒有,謝謝醫生。”
那年輕的男醫生正是之前對陶思然動心過的那一位,也幫陶思然檢查過,剛被溫紹庭那吃人的表情給嚇得心肝都在顫,不過好在這男人還算講理,得知病床上的女人沒有什麼事之後便冷靜了下來。
“打完營養就可以離開了,我先忙了。”
“謝謝醫生。”
那男醫生經過溫紹庭的時候,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陳眠有些慘淡地一笑。
溫睿走了過去,暖和的小手握著陳眠的手,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看著她,小小的眉宇很嚴肅,像個小老頭,他這麼板著臉,倒是有幾分溫紹庭的影子,“綿綿,打針很痛,所以你不要總是生病。”
溫睿從小就經常進醫院,這種地方他其實有些心理陰影,但是他沒忘記二爸跟他說的,男子漢,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哭,不然以後沒辦法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他知道,打針真的很疼很疼。
溫睿稚嫩的聲音,讓陳眠鼻子一酸,眼底有些潮溼。
陳眠冰冷的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啞聲說:“好。”
溫紹庭垂著眼簾看著病榻上懷孕以後愈發身形削瘦的女人,斂住了沉沉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