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根據最新的照片,他已經金屋藏嬌了,剛從公司出來,又去了那藏嬌屋。”秦桑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
陳眠握著手機的骨節泛著白色,白皙面板之下的青筋都露了出來,她垂著眼眸,良久之後,說:“秦桑,我想要這個孩子。”
那端的秦桑沉默了很久,電話的兩端都是安安靜靜的,“那袁東晉呢?陶思然呢?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拿掉這個孩子,那我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生育了,秦桑,我做不到。”陳眠的嗓音有些沙啞,她沒有回答秦桑一連串的質問。
那些問題她回答不出來,也暫時沒有想過要處理。
唯一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要這個孩子。
在進醫院之前那一刻,意識到她有可能失去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這個孩子。
“行了,別搞得活似我要逼你流產似的。”秦桑低聲咒罵了一句,有些煩躁地抓了下自己的頭髮,“跟著袁東晉的人,還需要繼續?”
“繼續。”
“那等你回來再說,別拖太久,畢竟越久越麻煩。”
“嗯。”
兩人又噓寒問暖了一下,陳眠沒有告訴秦桑她住院的訊息,按照秦桑那種做事不經大腦的衝動性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掛了電話,陳眠低頭看著手機很久,然後翻出袁東晉的號碼,撥了出去。
——
袁東晉忙完公司的事情,看見手機上有資訊,是陶思然發來的。
【東晉,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怕,今晚能過來陪我嗎?】
他起身踱步至窗邊,抬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已經天黑了。整座城市已經霓虹閃爍,繁花似錦。
手裡把玩著手機。一圈一圈地轉動,思慮一番過後,拿起了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
外頭的秘書還在,他踱步過去,“給我找一個有照顧過孕婦的保姆,明天就需要。”
那女秘書心中歐冠雖然有疑慮,但十分敬業地點頭,“好。”老闆交代的事情,她只需要做好,不需要過問。
袁東晉還是開車去找了陶思然。
推開公寓的門,裡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蹙眉,抬手在玄關上啪嗒一下開啟了等,就看見陶思然瘦小的身子窩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抱枕在睡覺。
他換上棉拖,走到客廳,站在沙發邊上,看清她清麗的臉蛋上面的淚痕,手裡還握著手機,不由得嘆息一聲,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揩去她眼角的痕跡。
“抱歉,公司最近比較忙,我剛看到資訊。”溫柔的口吻,帶著愧疚的意味。
閉著眼睛的陶思然,眼睫輕輕顫了顫,又有眼淚從眼角溢位。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袁東晉一點也不否認,在他眼裡,估摸只有陳眠那個女人是木頭做的,從來不會哭。
“怎麼又哭了?嗯?”眼淚擦不完,他索性放棄了,大掌覆蓋住她的頭,輕撫她的長髮。
陶思然掀開眼簾,盈盈的目光裡,含著幾分悽楚,幾分隱忍,戳的袁東晉心口呼吸有些不順暢。
“我以為你不想理我,也不會過來了。”委屈的口吻,十分的可憐,“這裡太大了,陌生的環境,我自己一個人害怕。”
不管過了多少年,她似乎依舊是那麼愛哭,又缺乏安全感,面對這樣的她,袁東晉根本就毫無辦法。
“不會。”他堅定的說,“我說了要照顧你,就會照顧你,相信我,嗯?”
“那晚上你會留下來?”
“嗯,留下來。”
陶思然坐了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冰涼的眼淚滑進他的脖頸,沾溼了他的面板,他圈住她,大掌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別哭了,我肚子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陶思然這才鬆開他,抹了一把眼淚,“我去給你做。”說著就從沙發上起來。
袁東晉卻一手壓住她,“不用了。”
她卻難得固執,“沒事,很快就好,你等我一下。”
廚房裡有水聲傳來,他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支菸,眸色有些深沉,想起陶思然懷孕,他起身將落地窗開啟,冷風灌進來,吹散了一室的尼古丁味道。
這個公寓從來沒有來女人,上一次陳眠過來也只是幫他拿了一些東西而已,更別說一個女人在廚房裡做飯了。
很多年前,現在的這一副光景就是他期待的,只有他們兩人的家,他下班回來,她在廚房忙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