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
陸三太爺的死因,如今看上去是蓋棺定論了,可誰又會真正相信只是廣德堂的一個童子翫忽職守才叫大火遮了天呢!
陸三太爺死時,她不提出異議,死後入土。陸五太夫人也靜默不言,如今眼看著陸紛也死了,光德堂看似徹底沒了人頂天了,她這才將這個疑問丟擲來!
她想做什麼!?
長亭腦子轉得極快,陸紛如今死了,除卻一個陸繽與陸長興,光德堂再沒了人,這兩個人,前者是庶出,後者年紀小。都算不得名正言順,若要擔大任必定要得真定大長公主扶持。真定大長公主嫁入陸家近五十載,人脈盤踞德高望重。若她力排眾議扶這兩人上位,下頭族親自然應允贊成。
可若是…真定大長公主一輩子的聲譽毀於一旦…那光德堂便可算作徹底的後繼無人了…
既然光德堂沒了人選,那誰上?
當然要在五服中擇人來頂,機會均分…
可究竟要怎樣才能毀了真定大長公主的威勢與聲譽呢?
沒有比真定陷入縱火弒親的罪名更好的由頭了。
一個縱火行兇的太夫人,一個造成了滅門慘案的太夫人,如何能扶得起旁人來坐莊呢?
陸五太夫人根本不似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冒進,她時機抓得不要太好,陸紛一死,未帶一絲猶豫。便選擇將陸三太爺撲朔迷離的死因扔在眾人眼前,矛頭對準真定。對準光德堂,膽子與心眼之大。簡直叫人拍案叫絕。
長亭微不可見地向後一瞥,滿秀當即躬身向後退去,逐步退出正堂。
在場之人,或許只有長亭與真定真正明白那場火的由來。
可她們誰也不會說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陸五太夫人,除卻真定大長公主。
“我們家就在廣德堂旁邊,火壓根便不是從小廚房內起的,先從內院起火,火勢再從各個方向變大變猛,最後達到了收不住也救不了的程度。我那大兒子端水和僕從一塊去救火,哪知水一澆到火上,火勢頓時滋啦啦地便往上冒得更厲害了!”
陸五太夫人靠在椅凳上,輕聲地說,口吻好似陷入了回憶,“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也從未見過這樣厲害的火勢,老三好風雅,廣德堂全是木料攢的屋,可饒是木料,它燃了火也拿水澆得熄啊。”
什麼火拿水都澆不滅!?
除非火裡攙著油,由油起的火,再拿水去澆,只會燒得越來越旺,燃得越來越寬。
這隻能說明,是有人澆了油之後再縱的火!
這隻能說明,是有人縱火!
長亭手蜷在袖中。
她,她們被陸五太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是啊!
在陸家渾了幾十年的人,誰又是省油的燈呢!
陸五太夫人話音剛落,旁人便“啊”了一聲兒,“可是當日哪裡有人嗅到有油燒起來的味道呢!”
“當日火勢那樣大,一根木頭燒焦的氣味自然掩不住油燒起來的味道,可廣德堂盡是木料,一根燃起來便沿著風向燃起來。且當時突遭火災慌亂異常,又如何注意到火燒焦了是什麼氣味?”
陸五太夫人有理有據。
這矛頭指向的是誰?
眾人皆心知肚明。
崔氏咬咬唇,撐直了脊樑,面上一笑,“五高祖若想說什麼,儘管開口。論說什麼天譴人禍的,總要有個指向。都開了腔了,再遮遮掩掩便沒甚意思了。”
她不信陸五太夫人敢毫不掩飾地將矛頭對準真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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