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趕忙坐直身,“是呢。住持幫阿慶卜了三兩卦,說是虎兔相沖宜結不宜解,阿慶屬虎,如今翻了年頭正好兔年,平德堂裡頭鎮宅的壁影又是猛虎陰刻文,索性媳婦便叫阿慶留在寺裡請住持開解開解再回來,也算成修身養性…”
真定大長公主淺啜了口茶點點頭,眼神從長亭身上掃過落在茶盅裡,言道,“阿陳有長進,往前是慈母,如今二爺在外頭掙名爭功,你在家便也應當做一個嚴母,長平、長興個性內斂溫厚,獨一個阿慶沉不住氣,單就她無端輕狂起來,先是閉門抄經再是與阿姐口舌,近日起了幾多波瀾。她留在寺裡也好,就當通達心氣罷。”
話說得蠻重,約莫真定大長公主是耳聞了陸長慶在謝詢跟前失態一事了。
二夫人兩頰酡紅,埋首稱是。
真定大長公主又問詢幾番,訓誡幾番便先讓三夫人崔氏先回,留了二夫人和長亭、長寧,又叫黃嫗將兩個小姑娘先帶進花間去用早膳,待房門緊掩後,真定大長公主長話短說將幽州的近況給二夫人順了一順。
“…前兒你們一出行,黃參將的信便回來了,他們還未走到幽州城便已遇多次夜襲伏擊,來人打的是周通令舊部的旗號,氣勢洶洶,既有兵馬又有糧草,許是石家沒看住遭賊人搶了先機偷了糧餉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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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語道肅穆,話音滄桑。
二夫人的心一下子便緊了起來,連聲問,“可否要緊?若實在兇險,便叫二爺先回豫州罷,等兵馬休整妥帖之後再出行也不是不可呀…”
“婦人之見!”
真定大長公主語調深沉,“豫州的兵馬休整妥帖了,它幽州亂賊的元氣也復原了!等等等!照你的意思,是要等到石家這個草莽馬幫既搶佔了幽州又得了剿亂的好名聲還是要等到秦相雍橫插一腳之後,我們才好動彈呀?”
一提石猛,再提秦相雍,二夫人陡然想起那晚這對母子之間的齟齬密語,不由得渾身打了個顫,半點話再說不出口。
自打知曉是陸紛對陸綽下的死手後,她日日難安,夜裡不止一次夢見符氏尋她索命,長亭、長寧兩姐妹已經夠可憐了,都是她看大的孩兒,如今卻因陸紛之故痛失愛怙,陷入悲慘的境地…
二夫人手藏在絹子裡一直髮顫,她如今不敢看長亭的眼睛,不敢與長寧說話,甚至在真定大長公主跟前,她好像矮了兩個臺階。
她好像是罪人,她卻沒有辦法想象陸紛是如何鎮定自若地完成這一切剿殺。
二夫人不說話了,外堂便一下子沒了聲響。
長亭仰了仰頭長吸一口氣兒。
秦相雍在信中約定的三月之期,即將得見天日的賬冊…長英的腿…大長公主在陸紛身邊埋下的伏筆...
全都要揭曉了。
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一齣精彩紛呈的好戲。
唯一不好的是,站在戲臺上唱戲的是她。
“母親…”
二夫人的聲音帶了躊躇,“等二爺回來,是不是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真定大長公主微怔半刻,如夢初醒,“是。等二爺回來了,你們就搬進光德堂,再把阿慶接回來,你們一家人就齊了。”
二夫人埋首抿唇笑,笑著便不笑了,低聲,似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真定大長公主又訓誡了幾句話便叫二夫人先回,長亭貼在窗欞邊看門框合了又關了,關了再合了,是娥眉進來了,手頭好似拿了一隻小玉壺。
長亭湊到邊縫兒上往外瞅,瞧不清楚,索性換了一隻眼向外瞧,這回能隱隱約約看見大長公主的臉色從面無表情變成錯愕大驚,最後定格在了隱忍嚴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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