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晨鐘,山寺的鐘聲響得早,長亭醒得更早,將一撩簾便見白春擠眉弄眼,湊上頭來耳語著,“慶二姑娘的屋頭前立著兩排烏鴉,一大早上便呱呱地叫,僧尼去趕都趕不走,嘖嘖嘖…好歹還是過了正月,否則更不吉利!”
烏鴉通體黑漆,又好腐食。如說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烏鴉便是專到觸了楣頭的地兒去。
大晉好卜卦占星,也信鴉雀之說。
長亭就溫水浣了手,“叫她慶大姑娘,長房二房還是分清楚點好,如她所願。”
白春掩帕笑,應了聲“是呢”,接著往下說,“慶二…大姑娘嚇得不敢出來,喚人去請住持,住持捏了幾道符去,烏鴉便往山裡頭飛了,這下倒將二夫人嚇住了。二夫人又想前日上香,慶三姑娘連斷三炷,著實不吉利。再一想,慶大姑娘昨兒個又在謝大郎跟前失了面子失裡子,恐回去遭長公主詰問,又怕不回去留慶大姑娘在這處孤孤單單一人兒…”
長亭輕笑兩聲,“住持未勸?”
“勸呀!直勸慶大姑娘留下來,勸二夫人教慶大姑娘養養性唱唱經——畢竟昨兒個跌份兒都跌到謝大郎跟前去了。”白春說話聲情並茂,“聽說昨兒二夫人著人尋謝大郎賠罪,謝大郎一點兒沒理會,叫人臊好大個臉。”
謝詢是真惱了。
陸長慶一戴靚花不守孝,二自作聰明自以為是,三出言不遜當場揭短。託長亭的福,陸長慶三點全中,正好觸到謝詢楣頭上了。謝詢是真君子,也是真士族,脾性上來,論你姓陸姓王,面子情一點不給。
謝詢是不答話,二夫人陳氏便沒臺階下,與其帶著陸長慶回平成遭大長公主秋後算賬,還不如暫時放在山寺裡頭避避風頭,往外說也可以消吉凶為由頭——照陳氏的個性,她大概會這樣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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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點點頭,在乾毛巾上拭了手,“燒香香會斷,開口惹人煩,門前烏鴉站。住持煽風點火,表哥隔岸觀火,陸長慶飛蛾撲火。陸長慶越將鬧,二叔母越怕陸長慶回平成惹是生非,叔母最終會妥協的。”
畢竟這是家廟,畢竟陸紛勢不可擋,畢竟陸家成年的可繼承大統的男丁也只有二房這一脈了…
二房正煊赫,誰又會把陸長慶這樣一個小丫頭當成靶子,費心設計呢?
山寺住持?
一個尼姑罷了,吃了豹子膽還差不離。
她陸長亭?
天地良心,她可什麼也沒做,更何況,她只是長房一介孤女,何必在這等小事上給陸長慶下絆子。
沒仇敵,也沒顧忌。
她要是陳氏,她照樣有恃無恐。
長亭用熱手捂了把臉,頓覺神清氣爽。
待素齋擺好,長寧與胡玉娘這才揉著眼睛姍姍來遲,一大一小杵在拱門下,玉娘掏掏耳朵,“一大早上就聽東北角鬼哭狼嚎的,煩得要命,陸長慶又咋個了?”
長亭便看著玉娘掏左邊耳朵,長寧掏右邊耳朵,兩個掏完便自然而然落了座拿餅吃,長亭忍了忍,頭一甩,“先給我浣手去!”
兩個又異口同聲“哦”了聲兒,轉身抹了把臉又轉了回來,好歹清醒了些。
胡玉娘掰了塊蔥餅,“我咋還聽著烏鴉呱呱叫了?這春天來了,烏鴉咋還親人了?爺爺說,烏鴉喜歡死人味,不吉利的。”
這人一道說,一道端起稠粥吃,邊吃邊說,最後就變成口齒不清,“蠢裡頭要哪家屋頭要溼人了,烏鴉才落到哪家屋頭去…”
“是要死人了呀。”長亭埋首,輕柔地幫長寧拭了拭嘴角,抿嘴一笑,“二房是要死人了呀。”
算算日子,陸紛也該去見閻羅王了。
“啪嗒”
胡玉娘嘴一張,餅子塊兒正好砸在了粥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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