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的嗝兒也被一下子止住了。
真定大長公主神容默了默,長嘆一口氣兒,“若是不討厭就先處著吧。左右都是表兄妹,多處處總沒壞處。陸謝聯姻也是舊例,若你不嫁給謝詢,便是阿英娶謝家大姑娘,總有一個的。”
長亭埋首,深吸兩口氣兒。
一下子好像從雲端落到了現實,腳踩在實地上,才能看見前方的路有多難走。
真定大長公主側身與娥眉輕聲商談,未過片刻,便定下了時日。一錘定音,“就在五日後,你、阿寧、長平再帶幾個兵士,陪著阿詢去市集逛一逛,嗯…市集人多眼雜。換成稠山,上頭有寺廟,正好方便求福誦禮。”
長亭垂眸頷首。
至背身關上門扉時,方嘆出一口氣兒來。
五日後的出遊尚未等到,三日後,陸紛陡然宣佈次日將率大隊兵馬前赴幽州,與周通令殘將對峙。明面上的話頭說得極為冠冕堂皇,歸結起來便是,冤有頭債有主,周通令身上擔著的罪還沒洗刷乾淨,還沒有給平成陸氏一個交代,養著的犬就開始吠了?
陸紛動作快極了。兩日時間,整頓出六千兵士。
保命妥妥的了。
陸紛不缺心眼,他也相信石猛不會缺心眼,若他在石猛轄區出了事兒,恐怕石猛的下場就跟無端遭山匪截殺的周通令差不離了。
當然。時效快,動作快,可以歸功於陸家健全且未曾懈怠的規矩,同樣,真定大長公主的支援與幫襯也必不可少。
夜燈昏暗。
陸紛手上一本厚厚的冊子,一目十行,眸光未抬,低聲問,“三個主將裡有兩個都與母親攀親帶故?”
堂下之人愈發恭謹,“是。黃參將曾受過大長公主恩惠,而蔣參將的妻室卻是大長公主母家的內侄女。”一邊道,一邊抬起頭來小覷陸紛眼色,埋聲又道,“原先的小秦將軍被大長公主親筆劃下了,就補上了這兩位大人。說實在的,若無這兩位參將,六千兵士沒有這麼容易就能聚得起來…”
陸紛眼眸一深,良久之後,慢慢扯開嘴角笑起來。
誰的母親誰知道。
真定大長公主連坐視不理都不可能做到,又怎麼可能拖他的後腿?斷他的後路?他是母親的小兒子,如今也是唯一的兒子。
陸紛將冊子闔上,轉眼看向東北角的窗欞,精巧下頜輕抬,神容慵懶,“那邊的事兒,吩咐下了沒?”
“稟二爺,從劑量、物件兒、手段再到買通的人手全都辦得妥妥帖帖。”堂下之人躬身回應,“不出十日,那邊就活不了了。範郎中極為知趣,選的藥材是極好的,聽郎中說,吃了那藥,人死的時候痛苦極了,心裡頭、腸子裡頭、腦子裡,哦,還有手筋腳筋全都一絞一絞疼,像是有鈍刀在他的身體裡割…”
陸紛挑眉輕輕笑起來。
“我要他在我回來之前死。”
陸紛手在轉動扳指,眼色一抬,眸光如同染上了一行胭脂,極為傾城,“我要他死,死之前要嚐盡人世間的痛苦…”
只有這樣才能償還他受的痛苦。
只有這樣才叫做天道正公。
ps:<ontpa、初葉、黃色天蠍宮,還有婀婀、過客久久、諾言過期、高山之雪...很多很多沒有提及的朋友的支援、評論,這本書不是主流,所以阿淵寫得非常沒有自信,大家的認可、糾正和關注,給了阿淵認真寫下去的動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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