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一貫得寵,如今又有了四皇子這養子,今年生辰大約是要大肆操辦的,後宮熱鬧的很,到時你不妨和我一起入宮瞧瞧。”
木容忽然心念一動,遂笑道:
“真是趕巧,我今日一早才同廉郡王世子提起,想去觀瞻一番賢妃鳳儀,郡主竟也來邀約。”轉頭又叫了蓮心來:
“明日記著同世子知會一聲,我到時同郡主去,不必世子費心了。”
她當著褚靖貞的面,褚靖貞這才緩和麵色:
“倒也不必了,本也是他求到了我跟前來,只說那日他攜帶你入宮恐有不便,怕給你引去閒言碎語。”
木容聽了微怔後失笑:
“世子爺行事還真是妥當。”
褚靖貞卻又在她面上來回看過,這才轉而去贊起簡箬笙:
“這些年裡京中貴族子弟中他也算是個拔尖的,人品秉性都好,只可惜了,卻出在廉郡王府,聖上和三表哥想要重用也不能,總忌諱他那貪心不足的老子。”
說罷又看木容:
“眼下正是關頭,我知道你不想襄國公涉足朝堂,萬一一個不甚就如同當年丁家一般,可三表哥為人處世你總也清楚,是個寬和良善的,所以你也不必為此和襄國公賭氣了,現下,也只你們兩個相依為命而已。”
這番話說的也算是推心置腹了,木容飲了一口茶,卻並沒回她,只帶出了幾分意興闌珊的神情。
她不回,不是不想說什麼,而是不知要說什麼,瞧褚靖貞這番言辭和方才刻意觀察,顯見著她當初自國公府搬離且夜間又大鬧一場的事,叫石隱尋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或許還編造出她為著保住她兄妹都無事而有心支援四皇子的理由。可這也不過是她自己的猜測,褚靖貞對她想要入宮的事已然生疑,她若一個回答不甚,恐怕還會引來更深的疑惑。
只是如此一來,反倒真就叫自己不便行事了。
“郡主也說了,只剩了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所以我萬般珍惜,只想我們兩個能好好的,長命無憂。”
這一回,她說的是心裡話,不覺著帶出哽咽,眼中盈盈淚光。褚靖貞見她如此,也不便再說什麼。可木容這一下也看的清楚,褚靖貞大約也捲入這場奪儲之戰中,而她選擇的,也是三皇子。
“罷了,你好生將養吧,不過幾日便是賢妃生辰宴了,別到時你這腿腳還不好。”
褚靖貞說著便起身,木容正要相送,她又頓住回頭:
“靜安侯的事,可須得我插手?”
“先行謝過郡主了,只是此事還要問過我五妹主意才是。”
褚靖貞是心熱為她,可大約也總存有半分私心,不叫趙出給四皇子添了勢。見她這般回,褚靖貞覺著也對,木容眼下對木家眾人也只這個妹子肯頗多照料,可見當年在木家後宅是一起過過苦日子的,情意自然非比尋常。她點點頭,也沒再多說,自是去了。
木容方才狠狠吐了一口氣,回頭去看蓮心,蓮心面色仍舊不太好,卻是笑了笑。眼下有褚靖貞這一番相幫,實在也為她解了不少煩心。
幾日裡連番勞心勞心,木容早早也就服了藥歇下,玉瓶兒不只是留了塗抹傷處的藥膏,也留了方子添補,藥中大約有安神助眠的,木容正思量著石隱覺著心裡發酸,漸漸便睡了過去。
蓮心一瞧便熄了燈悄悄退出去,見著冬姨正在外間。
“蓮子叫姑娘留在了五姑娘那邊暫且伺候,這幾日就得累著你天天守夜了。”
“不妨事,姑娘夜間一向少喚,守著姑娘睡也還安心些,冬姨這幾日也不少勞神,也快些歇著去吧。”
蓮心輕聲催促,冬姨笑著也就去了,蓮心便掩了往小廳去的外門,又把木容臥房門虛掩住,在臥房外稍間的熏籠上安置了。可到底時辰還早,便支了燭臺繡起一方帕子。木容不擅針線,外間賣的帕子雖精細卻沒什麼獨特,她繡著繡著不覺著掉了淚。
從前她也是這樣在燈下,給鴻郎制扇袋兒,銀絲線繡了祥雲還要用金絲線勾上邊,鴻郎最是喜歡。可如今才不過三兩年光景,整個丁家都已不復存在。
木三縱然可惡,可到底還是鴻郎太痴了些,如今她也落得如斯境地,倒不知她自己作何感想了。
然而眼下雲宅中,木寧歇著的正房偏院裡,她也正在屋中燭火下不住的發急,順著窗子往外瞧,一個小丫頭趁著夜色慌張跑來,木寧眼神一亮:
“大少爺什麼時候來?”
“這……大少爺去青竹姨娘院子裡去了,奴婢方才門外還聽見大少爺安撫青竹姨娘,說等她身子好了就扶她做二房夫人……”
“等她好?”
木寧滿腔希冀化作悲憤,惱恨道:
“聽說她傷的不輕,還想做二房夫人?陰曹地府去想吧!”
“看來,你真是一心叫她死的。”
暗處裡,雲深忽然悠悠窺探一聲,驚的被鎖在屋中的木寧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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