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起身迎到了門外,木宵木宣同木宛自然也都跟著出來了,倒是石隱遠遠走來一瞧這許多人反倒有些意外。
“今日過節,本也是宴罷無事來瞧瞧四妹,眼下也該回去了。”
木宵同石隱寒暄幾句便領著木宣去了,木宛自然迴避回了自己院子,木容把石隱迎進了廳裡。
“這都是忙些什麼,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從進了京城到現在也就在三皇子府上見過他一回,這就又好些天沒見了,石隱接了木容遞來的茶:
“連日不在宮中就在三皇子府,今日幸得過節。”
“這也奇了,你又無官職在身,聖上和三皇子怎麼就一味尋你辦差事。”
礙著她見人,她自然忍不住抱怨,正是絮絮叨叨,卻忽然被石隱牽起了手,還未驚奇,就覺著手腕一涼,低頭去看,一支獨山青玉的鐲子就已套在了腕上。她忍不住咋舌,這獨山青玉可是貴得很,每年開採少之又少,連宮中都未必能夠那些貴人用,市上也是拿錢也買不來的,況且這隻桌子瑩潤通透,看著就是頂好的料子。
“套上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他握住她手去看,言語中帶著幾許滿足而愜意的打趣,木容紅了臉羞惱抽回手,作勢去捋下那鐲子,卻是用了幾回力也都沒能取下。
石隱笑著又攥住了她手,見手腕已被刮紅,滿是心疼給她揉搓起來:
“正合適的,戴上了就不易取下來了。”
說著又笑:
“恭賀木四姑娘及笄了。”
她一頓,繼而心頭一暖。他恭賀她及笄,卻未提她生辰,十五年裡莫說木家無人為何慶賀生辰,連她自己也都是刻意去遺忘這個日子。
她的生辰,也是她孃的祭日。
她低頭去看腕上的玉鐲,青玉泛著的幽光也如她的心境。
“周姨拼了性命保下你,最後關頭還在為你安排,就是想你平安喜樂。”
見她這副神情,石隱自然知曉她在想什麼,勸慰幾句木容勉強笑笑,卻還是冷了臉:
“雲夫人大約自始至終沒有真情待我娘,一味的利用,虧得我娘拿她做知己,臨去還將我託付給她。”
“不急,同雲深一起,雲家總會料理的。”
木容點點頭,她的事,他總比自己的事還要上心。
“這些日子大約還不能夠得閒,瑞王爺回京了。”
瑞王爺大約是如今整個炎朝除聖上外最富貴的人,卻是個一貫閒雲野鶴的,自成年後這十多年裡,在上京攏共留下的時候大約都不足三年,四處遊歷也是愜意的很,連瑞王妃也是遊歷途中相遇,不過書信一封寄往皇宮請封,連聖上都對他很是無奈。
而聖上極為看中瑞王爺,卻是因著他的身份。
今上當年非嫡非長,先皇在世時屬意繼位的也並非是他。
卻說當年先皇征戰打天下,麾下最智謀勇猛的便是長子,且這長子還是嫡子,當年若非他,炎朝天下也未必能得。雖說是征戰沙場的猛將,卻還有一顆仁善之心,建朝後自思戰亂帶於百姓萬般悲苦,於是連番上奏為民請願,數道利民舉措實施下去,炎朝極快也就緩和過來。
如此得民心得軍心,又孝順尊長友愛兄弟,先帝最是喜愛,先帝建朝登基之時便冊封太子,為顯喜愛當時便賜了封號瑞賢,更是打造一枚令牌交於瑞賢太子,可以此令牌調動炎朝軍隊。
只是可惜了,多年之後,東宮一場大火,人物盡失,甚至連瑞賢太子的幾個子女也都未曾存留下。
於是才有了之後二殿下和五皇子的奪儲之爭,二殿下當年是隨在瑞賢太子身後一同輔佐先皇打天下的,原本繼位之望最盛,只可惜末了落得那樣一個結局,倒是一貫做派盡學瑞賢太子的五皇子,最終得了民心聖意,繼位為帝。
而這瑞王爺卻也是先皇元皇后所出的嫡子,是瑞賢太子的嫡親幼弟,只是當年尚且年幼不足以繼位執掌天下。
可木容心底清楚的緊,聖上在意瑞王爺,可石隱卻比聖上愈發的在意。畢竟當年二殿下和聖上奪儲之時,瑞王爺也已十一二歲的年紀,許多事也總能聽到看見,更能記住了。
當年那場奪儲後直至現在,除聖上也只剩了瑞王爺和九王爺,可九王爺是聖上一母所出的嫡親兄弟,當年又是實在的年幼,石隱若想打探訊息,從九王爺那裡恐怕是得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