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這樣的聲音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等聲音漸漸消停下來的時候,茵桃戰戰兢兢地走進灰暗的房間,首先聞到的就是難聞的血腥味,接下來她便看到幾具被吸乾的屍體被隨意地丟在地上,屍體的眼睛瞪得老大,看樣子格外恐怖,不過更恐怖的恐怕是它們臨死前掙扎的景象。順著昏暗的燈光,茵桃朝房間最裡邊看去,只見一個男人揹著光靠在坐榻上,身上的白色寢衣被血色浸染,他仰著頭閉著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情似乎格外享受和愉悅。
聽到動靜,男人歪過頭朝茵桃看了過來,赤紅的眼睛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手足無措的茵桃,說道:“又要讓你替我收拾殘局。”
茵桃無言地搖了搖頭,默默地收拾完屍體之後又將男人腳上的鐐銬解開,然後蹲坐在地上,神情有一絲難過。
男人看了她片刻,問道:“跟我這樣的魔待在一起,你不怕嗎?”
茵桃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怕,慕哥哥永遠都是慕哥哥,茵桃不會離開慕哥哥的。”
蘇慕扭過頭去,掩飾眼中的黯然,自嘲又好似不屑一顧地笑道:“我師傅也說過不會離開我,可還不是一走了之。”
“慕哥哥,茵姐姐會回來的,茵桃陪你等好不好?”茵桃相信伶華茵不會食言的,雖然伶華茵走後自己就是蘇慕最親的人,她應該高興才是。但是每天看到蘇慕頹廢自棄的模樣,茵桃就尤其難過,她知道只有伶華茵回來了,蘇慕才會重新振作起來。
蘇慕兩隻手撐在座椅上,微微笑了笑說:“茵桃你是最不會騙人的,告訴我我師傅究竟去哪了?”
“茵桃真的不知道,茵桃只知道茵姐姐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辦完了她就回來了。”茵桃繼續用這樣的理由搪塞蘇慕。
蘇慕用探究的目光看了茵桃許久,也沒從她純淨無瑕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來,索性只好作罷,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至於伶華茵的下落,鄂蘿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只是鄂蘿整日神龍不見尾,要想見到她問個清楚,還得花一些時間。好在現在已經無人能夠阻止他做什麼事了。
“慕哥哥,你去哪?”茵桃見蘇慕站起來往外走,慌忙問了一句。
蘇慕懶洋洋地說:“我去洗洗,放心,我吃飽了,對這裡的魘魔不感興趣。”
其實茵桃擔心的不是這個,如果蘇慕真想傷人,他不會同意晚上進食的時候用腳銬鎖住他,以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
蘇慕自己也不願意傷害無辜,因為他不想令伶華茵失望,不想讓伶華茵哪天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自甘墮落的模樣。蘇慕心裡頭始終還一直堅信著,伶華茵並沒有真的扔下自己,哪怕他覺得這樣的執著是多麼的可笑。
那副夜夜束縛自己的腳銬,上面施的是來自仙澤宮的法術,蘇慕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伶華茵在失去法力前就開始防備著自己了。伶華茵到底還是將他當做怪物一樣看待,寧願將他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魘魔之都,也不願意親口跟他解釋一句。
茵桃終究不放心蘇慕一個人,她悄悄地隱身在不遠處跟著他。蘇慕現在魔力大增,對身邊的動靜都極其敏銳,他早察覺了茵桃在附近,也不甚在意,依舊我行我素地洗澡穿衣,惹得初次見到這等畫面的茵桃一陣臉紅心跳。蘇慕也不是愚笨之人,大概也猜到茵桃對自己的心意,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接受罷了。
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蘇慕來到城中的一個高地上,用魔力探知城中的魔物數量,然後對著空氣說道:“若不想被我吃掉,趕緊給我現身,我有一件事要讓你們去辦。”
沒過多久,一群下等魔就聚集到了蘇慕附近,但依舊不敢現身,蘇慕不齒地笑了笑,說:“幫我在這裡找個人,她叫鄂蘿,找到有賞。”
群魔都在他那雙犀利的紅色眼睛下折服,將蘇慕的話當做命令一般,不一會便四散去尋人了。這裡的魘魔不告訴蘇慕鄂蘿的行蹤,他卻有的是辦法讓她出來。
知道了自己還有操控魔物的能力,蘇慕覺得當一個魔王也不錯。既然上天要讓九霄的命魂落在他身上,那他就做一回魔帝,看誰還能奈何得了他!
茵桃見此情形,不禁為鄂蘿擔憂,連忙逃也似地跑回去,來到鄂蘿常去的洞穴中,等了一會沒見鄂蘿身影,便留下一封信匆忙離開了。
第二日夜間,鄂蘿剛剛出現在洞穴,就被一群下等魔包圍了起來。鄂蘿以為它們是來找自己尋仇的,覺得有意思,正想趁此機會把它們一網打盡,給蘇慕做一頓豪華晚餐,卻見蘇慕也來到了洞中。
“找你真是不易啊,怎麼躲到這裡來了?”
“魘魔之都是我們族類的地盤,我為何要躲?”鄂蘿嗤之以鼻。
蘇慕笑道:“自從你把我關進密室後,就一直不見蹤影,不是躲著我是幹嘛?”
鄂蘿不回答,只是靜靜看著蘇慕想做什麼。
蘇慕走到鄂蘿跟前,笑意不達眼底,問道:“我師傅呢?她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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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不清楚,伶華茵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告訴我的。”
蘇慕這回再沒什麼耐心,冷著臉道:“你跟師傅形影不離,我師傅的去向你豈會不知,是我師傅不願意見我,特意讓你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