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衣的態度過於強硬,何九州瞬間沒了音節,鳳非若還是不死心的說道:“沒說讓你犧牲性命,你就那麼鐵石心腸?”
蘇衣已經不想再跟他們說話了,指了門口道:“方忘送客,兩位慢走不送。我一介弱女子,實在得罪不起何家和鳳家,你們就權當可憐可憐我行不?”
何九州是那種能受氣的,還想要再說一會兒,但是鳳非若卻是那種受不得別人半分冷嘲熱諷的,能坐在這裡聽蘇衣夾槍帶棒的說上這麼久已經是到了極限,拽著何九州就往外面走。
等到屋子終於清靜下來之後,蘇衣才摸著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今晚多謝你了,我把床給你睡吧,我睡地上。”
方忘覺得這個小心翼翼討好人的蘇衣有些小可愛,向來直往上翻的眼珠子會盯著自己,透著古靈精怪和一分算計,蒲扇一般的眼睫毛也撲閃撲閃的,總是顯得有些刁蠻的臉上也被一片乖巧之色侵佔了,整個人看著要多乖就有多乖,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方忘卻知道她的本性是什麼,剛才蘇衣懟何九州和鳳非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方忘輕笑一聲,笑道:“我睡地上。”
蘇衣那種小心乖巧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拍著桌子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欺負你。”
方忘還真沒見過蘇衣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點點頭就去鋪地鋪了。蘇衣蹦跳著進了屏風後面,拿被子捲了身體就閉上了眼睛,折騰了大半夜,蘇衣很快就睡著了。
屏風外窸窸窣窣一會兒,也安靜下來。房外的風有些大,一些花瓣順著風向飄向了屋子裡,有一些就落在了方忘的身邊,方忘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花瓣,眉頭微皺。這些花瓣上帶著些微的靈力,很薄弱,但也足以讓人奇怪了。
不過想想馬上就要離開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方忘沒有在意,閉上眼就又睡著了。
不過他今夜是註定睡不安穩的,先是外面開始打雷颳風,隨即就是瓢潑大雨,陣陣冷意襲來,方忘只好起身關了窗戶,然後便是睡得不太安穩的蘇衣在那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語氣甚是兇狠。方忘在外邊輕聲說道:“蘇姑娘可有事情?”
蘇衣又嘟囔了一句就沒動靜了,方忘就回到了地鋪上,剛躺下院子裡就又是一陣鬧騰,像是爆炸聲。
方忘再次起身開啟房門往院子裡看了一眼,整個院子大半都成了廢墟,還有些火光映亮了空中飄灑的雨絲。嬌弱的花瓣遭受了接二連三的災難,可憐兮兮的掛在枝頭,抖著自己的身軀。
又是一陣爆炸聲傳來,方忘及時的在整個房屋上撐開了一層結界,這才沒有造成房屋倒塌,只是院子裡的那群梨樹算是倒了大黴,被攔腰折斷在地,白嫩的花瓣倒落在泥濘中,再不復原先的素潔。
視線沒有了遮掩,方忘終於看清了遠處發生了何事,柒染披頭散髮的站在院子裡,已經被一群人制住了,一身素衣的她被清婉和另外一個婢女一起拉著雙手,其他人則拿著一個個靈環往她的四肢上套。
穆青榮則站在柒染的面前,低首說著什麼話,因為是背對著方忘,方忘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柒染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方忘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柒染靈力暴走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然後他又看見穆青榮向這裡走來,便趕緊關了門去喊醒蘇衣。
蘇衣被剛才的那聲巨響震醒了,正躺在床上詛咒那些個大半夜不睡覺搞事情的人,方忘在外面一喊她,她就應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忘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是柒姑娘靈力出現了暴動,現在已經被制住了,穆公子正在往這邊來。”
蘇衣煩躁的起了身,剛收拾好衣物房門就被敲響了。方忘去開了門,將穆青榮迎了進來,說道:“柒姑娘沒事吧。”
穆青榮輕輕嗯了一聲,對出來的蘇衣說道:“柒染等不了了,明天你就領著她去東海那裡吧,至於你託我打聽的事情,我會託人去辦的。”
蘇衣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這可不行,明天走不了,傾沐說不定還在城裡呢,你先去派人確定一下他什麼時候走,我可不想跟傾沐那個腦子有病的瘋子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