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再獨寵她一人了,嗚嗚嗚!
趙寶珠語氣幽怨,捂住眼睛嗚嗚嗚,可惜未到傷心處,眼淚怎麼也出不來,嘴巴里面反而被塞進去一個東西。
涼津津的,牙齒輕輕一咬,頓時滿嘴甜滋滋。
趙寶珠立馬顧不上假哭了,忙將手掌從眼睛上面移開,然後就看到了一大串紅豔豔的果實。
“金櫻子?”趙寶珠眼光大亮,連忙從趙四郎手裡接過那一大串的野果子,眉開眼笑道,“四哥你放心,我一定多幹活,保證不讓沈玉樓累著!”
金櫻子又名糖罐子,是山林間自然生長的一種野果子,因為滋味甘甜,所以又有糖罐子的別稱。
這是大自然饋贈給鄉下孩子的天然飴糖。
唯一不好的是糖罐子渾身長滿尖尖的小刺,吃的時候得先把外面那層扎嘴的小刺搓掉,或者是像剝葡萄一樣,剝掉表皮的刺衣。
趙寶珠對這種野果子獨有情鍾,吃一顆能高興一天。
這麼一大串糖罐子,夠她高興好多天的了。
她摘下一個,動作嫻熟地搓掉外面的刺衣,然後託在掌心裡給沈玉樓看:“沒吃過吧?這叫糖罐子,可甜可甜了!”
沈玉樓還真沒吃過這種野果子。
就是原主的記憶中,似乎也沒有這種野果子的存在,應該是不喜歡吃,或者是沒機會吃,畢竟這種野果子長在山林間,不是誰都能幸運地遇上。
不過眼下,她的兜裡面卻裝著一個草編的小瓶子。
那是剛才趙寶珠捂臉假哭時,趙四郎塞給她的。
她悄悄開啟看了一眼,草瓶子裡面裝的全是這種野果子,而且每一顆野果子上面的刺都搓掉了。
可謂是非常細心且用心了。
不像給趙寶珠的這串,天然又原始,沒有任何人工加工的痕跡。
就這,趙寶珠還高興得不行,喜滋滋地給沈玉樓顯擺道:“從小到大,我就喜歡這種野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每年糖罐子成熟的季節,四哥都要去山上摘一大堆給我吃!”
又咂咂嘴,遺憾地說道:“可惜,今年四哥要服役,沒時間,才找到了這麼一串。”
可就是這麼一串,四哥還都給她了,都沒叮囑她分一個給沈玉樓嚐嚐……四哥真是笨死了,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給她找個四嫂啊。
趙寶珠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茬,歡喜都減淡了幾分。
她望著趙四郎小跑著去上工的背影,憂愁地嘆了聲氣。
沈玉樓本來還想將那瓶野果子拿出來,分一半給趙寶珠吃的。
此刻聽了趙寶珠的話,再聽到這聲長長的嘆息,嚇得她立馬打消了將果子拿出來分享的念頭。
倒不是她小氣。
只是直覺告訴她,倘若她拿出那瓶搓掉小刺的野果子,趙寶珠估計要變身成炸毛小刺蝟。
還是帶著酸味的炸毛小刺蝟。
所以,當趙寶珠十分不捨地將那串野果子分一半給她時,她十分心虛地只接受了一個,表示自己對這種野果子得有個適應的過程。
於是趙寶珠就又高興起來,儲存冬糧的小松鼠似得,將一整串野果子都藏進了懷裡。
寶貝得不行,然後又把自家四哥狠狠誇了一頓。
意在讓沈玉樓知道她家四哥看似粗狂,實則心細又體貼,是個頂頂會疼人的好男人。
可惜,心虛的沈玉樓沒能跟她同頻,捂著兜裡那瓶搓掉刺衣的野果子,感覺像是在捂著一塊燙手山芋。
這個趙大哥啊,明知道趙寶珠喜歡吃這種野果子,還小氣吧啦地只給了小姑娘一串,咋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
難怪趙寶珠埋怨他心偏到了胳肢窩裡面……呃,等等,趙四郎為什麼要偏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