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你三嫂說得對,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趙母肯定了小兒媳的話,然後將目光落在那副牛骨架上面,冷聲道:“雖說今天白瞎了幾斤牛肉,但是那周氏也沒能落到好,倒了大黴呢!”
她將沈家那邊發生的事情說給大家聽。
原來,周氏屁滾尿流地回家後,不但沒得到安慰,還遭到了兒媳婦的嫌棄,讓去茅房裡擦洗乾淨再進屋。
結果周氏拿著衣服去茅房擦洗,不知怎麼就掉進了茅坑裡面,茅坑又深得很,周氏在裡面泡了大半天才爬上來。
“我本來還想去撕爛這潑皮貨的嘴,沒想到老天爺開眼,提前把人給收拾了,可見人在做天在看,這人呢,還是不能壞了良心。”趙母總結道。
雖說在人倒黴的時候嘲笑他人有些不地道,可一想到周氏泡在茅坑裡面的情形,趙母的嘴角還是止不住地往上翹。
因為這份好心情,趙母再看那副光禿禿的牛骨架都順眼多了。
她對院子裡的女人們道:“這牛骨頭,雖然不能吃不能喝的,但也有點兒用處,回頭啊,我讓老三挑幾根好的骨頭出來打磨打磨,給你們每人雕幾支髮簪戴。”
牛骨頭確實可以拿來做骨雕。
但眼前這副牛骨頭可不行。
沈玉樓連忙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趙母。
末了,她說道:“我們心疼趙大哥,給他送熱乎飯吃,起初或許沒什麼;可是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了,天天吃幹餅子喝冷水的勞丁們,心裡面難免不平衡。”
人心最怕不平衡。
真到了那一步,趙四郎怕是要受到勞丁們的排擠。
沒想到送飯還能送出麻煩來,趙母愣怔住,半天無言。
沈玉樓就拉住她的手,勸道:“所以,我們還不如去趙大哥服役的地方做點小生意;這樣,既能照顧到趙大哥,還不會給趙大哥惹麻煩。”
然後又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賬:“我也仔細算過了,咱們做這個生意,投資不大,就算不掙錢,也虧不了多少錢。”
畢竟做的是吃食,賣不掉,還能拉回來自家人吃呢。
憂心忡忡的趙母嘆了口氣,說:“傻孩子,我不是怕虧錢,我是擔心你的身子骨受不住啊。”
且不說每天來回十公里的路程,單是寒風中一站大半天,就夠磨人的。
可沈玉樓壓根沒這方面的擔憂。
“有火堆呢,凍不著我的,至於說每天來回跑……”她抬了下自己的細胳膊,笑道,“人要想身體健康,就得多運動,我就當是鍛鍊身體了。”
她在現代那一世,每天的晨跑最少都是五公里打底。
現在雖然多出了一個五公里,可也分成了早晚兩趟不是?
趙母見她這麼堅持,只能點頭同意了,忽然又想到什麼,問道:“照這麼說,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衝著牛骨頭去的吧?”
沈玉樓對此毫不隱瞞,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於是趙母就樂了,哈哈笑著說:“周氏那潑皮貨,要是知道自己這麼一鬧騰,反而還幫你成了好事,只怕心裡頭要更慪了。”
沈玉樓心說慪才好呢。
周氏慪死了她才更痛快。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先前在柱子家,她剛跟趙寶珠說了想把周氏摁進茅坑裡面的話,然後現在,周氏就真的掉進茅坑裡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環顧一圈院子,見出去挖野蔥的趙寶珠還沒回來,沈玉樓就眯起眼眸,心中若有所思起來。
世上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巧合。
周氏掉進茅坑這出鬧劇,只怕是趙寶珠的手筆。
趙寶珠是在吃晌午飯時分回來的,拎著半籃子野蔥,走路一蹦一跳的,嘴裡面還哼著小曲兒,肉眼可見的愉悅。
然後這份愉悅在看見沈玉樓望過來時收斂住。
趙寶珠挎著菜籃子,下意識就想繞開走。
結果沒成功。
沈玉樓擋在她面前,嚴肅著面容問:“周氏掉茅坑這件事,是你乾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