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趙寶珠的眉毛就擰了起來,掃了沈玉樓一眼,然後抬起下巴道:“沒錯,是我乾的。你有意見嗎?”
——就知道是你乾的。
沈玉樓忍笑,面上依舊嚴肅,繃著臉道:“嗯,我有意見。”
然後不等趙寶珠炸毛,她又委屈地控訴道:“你不講義氣,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帶上我。”
已經做好了要和她打一場嘴仗,實在不行再和她打一架的趙寶珠:“……”
炸起的毛一根根柔順下去。
趙寶珠暗暗鬆了口氣,面上卻露出嫌棄的神情:“你連多走幾步路都喘的不行,我怎麼帶你上房?”
“……啊,你還上房頂了?”沈玉樓瞪大眼睛驚奇。
趙寶珠哼笑道:“你家院牆有多高,你心裡面沒譜嗎?我不翻牆進去,怎麼把周氏踹茅坑裡?”
原主家的院牆確實壘得比別人家的院牆高。
因為原主有個容貌出色的大嫂,原主大哥擔心妻子的美貌讓人偷瞧了去,就十分小心眼地弄了個高牆出來。
那樣高的牆頭,她還真爬不上去,去了也是累贅。
不過這不是重點。
沈玉樓輕咳一聲,正色說道:“謝謝你,寶珠。”
——謝謝你把我的事放在心上,願意為我奔走。
這份愛護,不管是她,又或者是原主,都不曾得到過。
沈玉樓的心頭暖暖的,忍不住就擁抱了趙寶珠一下。
後者完全沒料到還有這個走向,在她懷裡僵硬成了泥塑木雕,支稜著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無措道:“沈玉樓,你、你要幹啥呀?”
“不幹啥,就是想抱抱你,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為我出過頭……謝謝你,寶珠。”
太感動了,沈玉樓的聲音裡面都帶上了哭腔。
趙寶珠受不了這份肉麻勁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本來還想把人推開。
聞言,動作一下子頓住。
她翻著白眼說道:“大白天的,就開始做上美夢了,哪個要為你出頭了……我那就是看不慣周氏,才收拾她的,跟你沒關係。”
話是這麼說,可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往上翹起。
那兩隻先前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手,這會兒也找到了歸屬,輕輕地拍著沈玉樓的後背安撫。
趙寶珠就是這樣性子的人,你硬她比你更硬;你軟,她反而拿你沒辦法,比你更軟。
趙母太清楚女兒的性子了。
此刻瞧見兩個女孩子友愛的一幕,趙母不由得會心一笑。
飯桌上,趙母說起了村長家的小孫子。
“你們是沒瞧見,那孩子剛從孃胎裡出來就開啟了眼睛,兩顆大眼珠子骨碌碌轉,可機靈了……鼻頭那裡還有顆黑痣,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兒。”
聞言,沈玉樓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柱子家的那頭老黃牛。
她記得,老黃牛肉嘟嘟的鼻子上面,就有顆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