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母親走的這麼快了。
這裡雖富麗堂皇,卻不過是個精巧的牢籠。
進家第一天他就格外的想念遠在天邊的那對老夫妻,那裡才是他真正的家。
母親楊氏其實還不如哥哥接觸的多,真要是算起來,也不算很親近。
也不知道為什麼,母親也鮮少見他,寥寥可數的幾面確實談不上多濃厚的感情。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體內空了一塊,明明不是很熟悉的兩個人,為什麼聽聞噩耗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大抵是流著一樣的血吧。
他於十二歲入府,真正成為了文家二公子。
可是下人卻並沒有把他當回事。
父親政務繁忙,總不見人,那日接他回去,父親也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讓下人帶他去自己的房間了。
十二歲之後,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便和哥哥一起去私塾聽學。
他刻苦認真然而底子薄弱,先生提問的話他有時候說出來總會引得旁人哈哈大笑,他聽得出來那含帶著不屑的意味。
可是父親說過萬事需得靠自己贏得尊重,他埋頭不做反駁,哥哥文德州卻替他出面,使得對方這才作罷。
丫鬟們雖也恭敬,卻也僅僅做於表面,背地裡卻仍舊嘲笑他是個病秧子,是個學識見地遠不及他哥哥的庶子,這些話他常常聽見,卻也只是暗暗握緊雙手,轉頭就走。
反倒是哥哥出面發火訓斥那些個小丫鬟一通,訓得那些丫鬟大氣不敢出,低頭諾諾。
畫面陡然一轉,從剛才的園子轉到了一個雕欄畫棟的大院子,院子裡花香撲鼻,滿庭芳菲。
花兒爭妍鬥豔,有一片是開的極其肆意雍容的牡丹花。
牡丹花齊齊退後,顯出一間雅緻奢華的房,裡面有一羅漢床,床上臥著一位豐腴的貌美婦人,手執團扇,輕輕搖動。
髮絲鬆散,慵懶異常。
文軒辨別不出來這倚在羅漢床邊上的美貌少婦是誰,卻隱隱覺得眉間有戾氣。
他看著羅漢床上的女人對著走進來風塵僕僕的男人道:“你還真把他帶回來,那小子你留在那裡不好嗎?”
男人皺眉,“我的孩子自然要在我身邊長大,才兒從小體弱,不能再待在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那女子呵呵一笑,轉著妙目,“我倒不覺得他在這裡會覺得高興,他在那鄉下無憂無慮,來這卻要謹言慎行,還得討好你這個父親。”
這裡是鐵籠,誰不願意做自由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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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世道:“在這裡,至少我可以看著他,彌補這麼多年欠下的。”
文軒看著兩人,聽著對話,到了這裡,也沒有覺得有什麼能夠使文嘯才也就是前世的他有記恨的地方。
哥哥,父親都夠上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