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想起了一些回憶,兩百年前,他還是德因仙人座下的一名默默無聞的弟子,其他人天資聰穎,又好學,什麼道術都是一點就通。而他卻只能遠遠的看著師兄弟們暗生豔羨。後來德因仙人收服了當時為禍人間的鬼車,將它收服在身側決意感化他。
再後來,德因仙人壽限已到便將那隻鬼車留下,交託給了當時德因仙人最喜愛的弟子,是個女子,叫祝夕覽,又喚鶴翼聖人。
後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多的事,以至於最後那個人只留給自己一抹決絕的背影,仇恨的雙眸盯著自己吐出一句:“從今天起,你,東元聖人再不是我的師兄,我與你們長驪山一刀兩斷。”
再後來,那個背影冷冷的看著自己,跪在長驪山的咒仙台,嘴角掛著極其清冷的笑,緩緩開口,“再見面,我們便是敵人。你,長驪山的所有人,都將不得好死!!!”
再然後,她在咒仙台自斷仙脈,被踢出長驪山。
永生永世,再不得為仙。
......
“不知仙人丟的何物?”沈扶歡暗暗觀察他的反應,玉生似乎陷入了回憶裡,臉上時而歡喜時而憤怒,最終一切歸於平靜,一雙冷淡至極的眸子看著自己,劃過一道利芒。
他頗有些倦怠的掩去眼中的寒意,勾唇道:“你們可知《浮世籍》?”
眾人一聽皆神色一凜,這《浮世籍》早就被封為禁書,不知道流落何地了,此番把他們綁了來竟是為了這本早就失蹤的書,細細想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這書埋沒了百年,甚至於還是否完整都不知道。
“這本書不是早就失蹤了嗎?”蘇錦宸抬眼看他,眼中皆是疑惑。
“可據我所知,這本書只是一直被人藏起來了,你說呢,小丫頭?”玉生笑看著一旁隱忍不發的冬三白,眼眸裡像是淬了冰。
也就是從那時起,被設為禁書的《浮世籍》不翼而飛,長驪山一片混亂。
直到不久前,他才得知了一些關於這本書的下落。
冬三白緊緊握著一雙手,冷著聲道:“我不知道。”
玉生面色不悅,他招來一團黑霧毫不客氣的揮向冬三白,冬三白被打的悶哼一聲,臉上疼的皺成一團,涼薄的聲音再度響起,“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他揚手再度打去,冬三白猛地閉起眼承受這番折磨,一旁的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迫掙著黑霧喊道:“不要,不要傷她——”
玉生呵呵冷笑開,“原來,這麼長時間不見連老相好都有了啊,有意思。”
他踱著步子一步一步逼近迫,勾起他的下巴,似在打量,手上的力道卻是深了幾許,迫強忍著,臉色卻已經發白。
這具身子恐怕是要留在這暗無天日的林子裡了,迫心裡暗歎。眼前的男人眼裡皆是凌厲的光,將手緩緩挪到了下方,在脖子處頓住,然後猛地收緊。脖子驟然一痛,轉眼連呼吸都不能。
他看著迫的臉色越來越痛苦,眼神逐漸由清明轉為渙散,終於嘴角含笑一字一句道:“只要我稍一用力,他就沒法活,小丫頭你可想好了?”
冬三白疼的低下頭,卻見玉生正掐著迫的脖子笑的異常冷血,手下的迫憋得開始喘不上氣,卻仍舊一言不發。
她看著迫痛苦的看著自己,心疼的無以復加。
黑霧層層繞著玉生和迫兩人,迫的身體逐漸離開地面,背靠著粗壯的樹一直向上,腿腳卻動也動不了,身後的鬼車也好像高興極了,對著他們尖叫,聲音婉轉,竟不同剛才那般駭人。
旁邊的席舟意也急道:“住手,快給我住手!!!”
可是沒人理他,這句話反倒讓玉生更興奮了,更進一步收緊,笑容都多了些癲狂。
冬三白忽然道:“那就殺了吧。”語氣極其的冷。
玉生的手聞言一愣,手頓時停住。他剛剛沒聽錯吧,冬三白要求自己殺了他。
他轉過頭一臉狐疑的盯著冬三白,眼睛眯了眯,“殺了他,你確定?”
帶著一種疑惑不確定的口氣。
卻不想冬三白勾唇,幽幽的看著兩人,帶著些挑釁,“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