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緊鎖著夙梵和九申,“兩位在我們的合作中可否做的了主?”
夙梵道:“與使者的合作現在由我二人全權負責。”
“如此甚好。”楚文政道,“萬祈山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現在形勢於我很是有利。”
他將另一個黑布包袱解開,拿出裡面的盒子:“正月十一,空青派掌門邱澹的女兒邱顏在百連山山脈這一帶被殺,屍體被丟在了荒郊野外。
“正月十三,你二人在百連山山脈一帶的一處荒郊見到一些人骨和一些破碎的布塊,還在附近又發現了一根被藏起來的簪子。”
楚文政慢慢開啟木盒,一股腐臭味從木盒中衝出,他從裡面拿出一根染血的簪子,看著簪子道:
“這隻簪子樣貌普通,市面上隨處可見,可是簪子上綴的銀球裡面卻藏著條布條。
“布條上用血寫了些字,可是這血字因為一場大雪已模糊不清了,能辨認出的只有開頭‘萬祈’兩個字。
“你們知此事事關重大,便只傳信於我,且在此地暗中調查,而我昨日剛與你們在萬祈山附近會合。”
他看向夙梵和九申:“昨日,空青派的掌門帶著裴顧新到了東玉峰,我得到的訊息是,一場對質,萬祈山的大公子端木鑠百口莫辯,被指為與空青派弟子的死有關,隨後,端木鑠便被扣在空青派的人手中。
“邱澹給了三日時間讓萬祈山證明端木鑠的清白,也就是說要證明萬祈山與魔教沒有任何關係,否則,‘以血送亡人’。
“可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邱顏死之前寫的血書,血書裡有‘萬祈’兩個字。”
他說及此忽然停住了,轉而問夙梵和九申道:“兩位意下如何?”
夙梵道:“使者這麼做可是違反了江都府的武林條例,難道使者就不擔心出了事端後無法抽身退出?”
楚文政心中嗤笑。
在他心中,武林條例想要維護的不過是江都府的江湖道義與武林正義,可是他早就認定,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道義或是正義。
所謂的道義也好,正義也罷,不過只是用來維繫某種平衡的規則,而大多數人只能被這種規則支配,甚至是壓迫奴役,抑或是被淘汰。
他也認為這是一種潛移默化且巨大無比的力量,只有對其遊刃有餘或凌駕其上的人才有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的資格。
有這種資格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真正的王者只有一個。
御行衙本該是為了真正的王者而存在的,可是現在卻成了被虛無的道義正義支配的小嘍嘍。
實在讓他心有憤懣與鄙夷。
世事遮人眼,迷迷亂亂,看不清腐爛敗壞,總該有人站出來撕開虛假的平衡,建立嶄新的規則。
他一直相信自己便是那個人。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
楚文政負手於後直視夙梵與九申,冷冷淡淡道:“我要的是兩位的確定答覆,二位若不願意依我計劃行事,我們就此一拍兩散,願意的話我們再細細商量。”
夙梵道:“此事若出事端我們自會全身而退,使者都不在意,我們更不會在意。”
“看來兩位已經考慮清楚了。”楚文政目光越過夙梵和九申看向兩人身後,“裡面的那人你們打算怎麼辦?”
夙梵道:“使者放心,我們早有安排。”
“二位心裡有數便好。”楚文政言語間多了幾分陰冷,“別誤了我的事,不然,後果自負!”
夙梵並不在意楚文政說話的態度,反正雙方本就只是為利益合作而已,但是九申實在看不慣楚文政如此無聊的自以為傲。
九申一聲輕笑,淡聲道:“使者多慮了。”
楚文政看著兩人,眼前兩人的面容被鬼面具遮得嚴實,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一時間摸不清二人底細,只道了句“希望如此”,便越過夙梵和九申向裡面走去。聲音依舊帶著幾分陰冷。
江魚從昏迷中醒來,一睜眼便見有兩個身著黑底紅紋衣,披著黑色披風,帽簷遮到眉宇的人坐在眼前。
御行衙金燕堂的人?!
他一時不知情況,驚了一驚後拱手問道:“兩位……大俠……從哪兒來啊?”
九申輕嘆一聲,手掌點了點自己:“護法。”隨後示意向夙梵,“少主。”
說著又望向獨坐一旁斂目調息的楚文政,“那邊坐著的那個,楚文政。”
“噢——”江魚神情頓時放鬆了許多,“我懂了,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