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月自聽了霍紹松知道的事後便一直坐在自己房間裡等風譯安回來,等到天完全黑了,等到已經超了他計算的時間半個多時辰後,他終是坐不住起身去找風譯安,卻在開門後遠遠見到風譯安往這邊來——躲已經來不及了。
花酒月靜靜看著風譯安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邊,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奇怪。
“我剛回來時碰到了爹爹。”風譯安看著依然不說話的花酒月,“你等我很久啦?”
“嗯。”花酒月道。
“噢。”風譯安點頭,她看了看地上,又看著花酒月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嗯。”花酒月道。
“我挺好的。”風譯安說完還朝花酒月笑了笑。
“你真的挺好嗎?”花酒月忽覺心中悶沉,“……你為什麼瞞著我?”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風譯安低頭看著地上,燈籠的光明亮,投下花酒月的影子,她鼻子一酸,低聲又道,“我不想你擔心我。”
“可是你這樣會讓我更擔心。”花酒月看著低著頭不知神情的風譯安,只覺心中似滯又似空,若浮於無盡深淵,若墜往無盡黑洞,悵惘而難理心緒,不由悲從心生,脫口道,“我可以……”
“你不可以。”風譯安忽然抬頭打斷了花酒月,她望著一時啞口的花酒月,望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如果你那麼做了,就不是你了。如果你變成了另一個人……我一定會討厭你的。”
花酒月繃著神情望著風譯安,直到他突然在風譯安的話裡捕捉到了某個點。
那點被發現後,以閃電驟降之勢擴張,讓因風譯安最後一句話導致的那虛浮於他周身的束縛瞬間消失。
花酒月撇開目光咕噥了一句:“反正你還是喜歡我。”
風譯安愣愣眨了兩下眼,才辨明瞭花酒月剛說了什麼,她移了目光在地上轉了圈,才又望著花酒月道:“你不是說找我確定些事情嗎?”
“嗯。”花酒月看著風譯安,看著風譯安在暖融融的光下,忽覺那些糟糕的心情也不算什麼,因為她就在自己眼前,真真實實,不參任何虛幻。
“我們進屋說?”花酒月道。
風譯安點頭,便先進了屋子。
燭火明亮地照耀,屋子裡就像烤著暖融融的火焰,兩人面對面坐在桌子邊,有些事就算未有細說,也是再無疑惑。
風譯安也知道花酒月根本不必再問她什麼來確定他的猜測,只是當時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便將這件事搬了出來擋一擋當時的不知所措。
而花酒月這次是猜穩了風譯安想的什麼,心裡還是有些高興,雖然這些高興與原來的糟糕相比太過微小,但他還是高興——就像好事和壞事一起發生,即使壞事很糟糕,但好事的確發生了。
“白姨給你的。”花酒月將桌子上的五味齋的盒子開啟,露出裡面的棗泥山藥糕,“你要不要喝茶?”
風譯安邊接過盒子邊點頭,在花酒月起身時提了要求道:“只要白開水。”
等花酒月提了壺熱水回來時,風譯安已經吃了一半,見花酒月回來後兩手託著個杯子等花酒月給她倒水。
兩人間溫馨洋溢,直到風譯安吃完所有的糕點,花酒月才端正態度道:“以後不準瞞著我任何事。”
“嗯。”風譯安端著一張嚴肅的臉應道,應完後卻略有不甘小聲抗議道,“我哪有什麼事值得瞞著你?”
“值不值得你都瞞我了。”
風譯安當作沒聽見:“我有點冷,我想烤火。”
花酒月心下無奈,他永遠無法拒絕風譯安:“我們去廚房找些柴火?”
“走啊。”
風譯安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卻被花酒月拉住了手。她回首轉向花酒月,只見花酒月面無表情,眼中也無明顯神情,就這麼望著她。可他給人的感覺卻似是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深底暗藏洶湧湍流的深潭。
風譯安心口一滯,鼻子又有些發酸,只靜靜望著花酒月。
“你已經答應我了。”花酒月近乎命令道,“不能反悔。”
兩人間像是隔了什麼似的,花酒月緊緊拉著風譯安的手,好像只要輕輕鬆一點點,眼前的人便會成為虛幻。
“我不會反悔的。”風譯安看著花酒月的眼睛,認真道,“永遠都不會。”
花酒月得了保證後才將拉著風譯安的手鬆開,卻上前將風譯安抱在了懷裡,抱住後又往懷裡抱了抱,他心裡那懸空漂浮晃晃蕩蕩的感覺才開始漸漸消散,好一會兒才應道:“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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