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為柳珏重新蓋上白布,輕聲道:“珏兒該回去了,你們兩人去辦吧。”
他帶來的兩個隨從跟隨他多年,自是清楚他的意思,兩人看了看柳譽,才向柳譽告退。
柳譽緩慢而費力地起身,站於他左側的木金淼伸手去扶。
柳譽右手隱有枚長條金屬樣東西,彈簧跳動,有寒光閃過。
離兩人較近的只有屋今開。
屋今開所見,是木金淼的臉驀地浮上痛苦,柳譽退離木金淼。
心臟要害,分毫不差,封喉劇毒,無力迴天。
屋今開只低嘆一聲,並未上前做些什麼。
即使他做些什麼,又有什麼用?
其餘所有人都望向這兩人,他們心中所想不一,表情不一,但都也未有所動作。
有人是因為明瞭情況,有人是因為一時驚愣不敢動,有人是因為事不關已無所謂,有人是隻靜靜站著。
有血液從柳譽手中滴落,他身上也有些血跡。
這一切變化太快,待木金淼反應過來,柳譽已拿著一把染血的匕首站在他一步之遠的前方。
柳譽為什麼突然要殺自己?
剛剛不是好好的嗎?
對自己的態度和往常一樣,柳譽身上所有的東西,除了隱忍的悲痛和期待,都與平常別無二致,這自己絕不會認錯的。
柳譽從來不喜歡殺人的。
就算因為柳珏死了,那個他最喜歡的小兒子死了,刺激到了他,他殺的應該是仇人啊?
仇人?
木金淼臉上的痛苦陡然凝結,原來柳譽已經知道了,只是一切沒到最後,他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福臨酒樓一時間靜默無比,唯有街道上的細小聲音不斷傳來,刺激著木金淼的神經。
那些洋溢著暖暖質樸,飄蕩著無邊平凡的聲音,一時間放大了數倍,每個聲音都足以讓木金淼留戀。
“每個人都會死,這沒什麼的。”柳譽的聲音無喜無悲,無情無感,木然無比,“但你殺了無辜的人後,應該想一想自己會不會不得善終。”
木金淼看向自己的心口處,那裡浸滿了刺目的血液,這血液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他,那時的他很迷戀這樣的感覺。
刀子進入別人的心臟,新鮮的血液帶著鮮活的生命慢慢溜走。
但現在,他只有無限的恐懼和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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