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風月逢未如之前,而是出聲應道:“我也沒想到,不過五年未見,你又老了許多。”
一眉道士笑笑,感慨道:“‘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啊。”
一眉道士說著,忽而大笑起來,笑聲止後,才又道:“你說話還是這麼不中聽。”
風月逢只輕微一笑,未語片字。
兩人默默坐著,只偶爾喝口酒。
過了一會兒,一眉道士突然問:“你怎麼管起別人的事來了?”
風月逢道:“我想管便管,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這可說不定。”一眉道士擺了擺手,道,“歧途谷一直持著觀棋人的態度,除非有特殊原因才會插手別人的事。
“這歧途谷的歷代谷主,怕只有你最出名,出現最頻繁。”
風月逢道:“你既然清楚,想問我的到底是什麼?”
一眉道士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言非所指,又何必答呢?”
風月逢道:“那是因為我給你面子。”
“哈哈哈。”
一眉道士笑了幾聲,隨之卻臉色微變,有些蒼白難看。
一眉道士忽然咳嗽了起來,他壓著聲音,咳嗽了許久後才止住。
一眉道士聲音有些嘶啞,毫無預兆地轉了話題,問:“情兒怎麼樣了?”
風月逢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眼中也突然多了些愁緒:“還在雪域。”
一眉道士倒了杯酒潤潤喉嚨後,才道:“你這回答……”
一眉道士說了半句後頓了頓,才緩緩吐出下面的話“真是一片心酸的痴情。”
風月逢輕哼一聲,道:“你有空理會我的心情,倒不如多費心關心一下自己。”
一眉道士毫不在意道:“這幾年的老毛病了,無所謂。”
風月逢凝視著一眉道士,冷冷道:“你是在等死?”
“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怎麼就說成我在等死了?”一眉道士說罷,神色卻黯淡了許多,整個人都有些蕭條寂寥。
“這些年我多是無喜無怒無哀無樂萬般無滋味,這實在讓我心慌迷茫得緊。不如多個毛病在身上,讓我牽掛牽掛自己。
“往大道理去講,大概就是受無傷大雅的難,總好得過無痛無感地活著。”
一眉道士說到這裡,臉上已經又恢復了作為苜蓿觀一眉道士該有的神色,淡然安然悠然。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風月逢聲色皆淡,“你不是最嚮往遊歷江湖,走遍天下嗎?”
“我不能離開這裡,我可是答應了師父的。”一眉道士嘆了口氣,道,“風月逢,你可不能教唆我。”
風月逢瞥了一眉道士一眼,隨即站起身漠然向木屋後走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一眉道士跳起來道,“你覺得和我無法溝通了是嗎?!”
兩人繞到木屋後,便看見花酒月和風譯安正坐在一塊兒。
風月逢走到兩人身邊,道:“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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