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北風捲寒意。
溫酒、熱湯、米粥,羊肉、蘿蔔、餃子。
立冬賀冬。
晴園,芳華苑。
已經申時。
莊懷秋蹲在院子裡,正一張一張向火盆裡放進紙錢,紙錢一張一張被燃成灰燼。
她的面前有一桌子佳餚。碗筷酒杯,一應俱全。桌上還擺著香爐和燭臺,院子裡煙氣繚繞。
九申扶了扶額頭,原來還以為起火了,誰想竟是莊懷秋在燒東西,也不知道她那些東西哪裡來的,竟弄出那麼多白煙,雖然這煙氣並不嗆人。
不過當時九申還在睡夢中,他迷迷糊糊中聞到一陣怪味,隨後猛然驚醒,奔出了門才發現竟是莊懷秋。
九申昨夜也失眠了。他一直在想著花酒月與風譯安昨晚的事,好奇心熊熊燃燒,讓他十分激動,總覺得這裡一定有他不清楚的秘密,可是他又沒法子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不明白,又沒敢去問。花酒月那個人他不要太瞭解,風譯安那個人,畢竟還不是太熟,而且深更半夜的,怎麼跑過去問?
於是他糾結鬧心了一個晚上,到了早晨才模模糊糊睡著。
九申打著哈欠慢慢移回自己的房間,好一會兒才眯著雙眼晃晃悠悠走出來。但當他看見花酒月與風譯安站在一處時,一剎那時間,他身上每一處都極度清醒了,並且很是興奮,但隨後又迅速變成疑惑。
因為花酒月和風譯安兩個人與平常毫無兩樣,這裡最怪的,除了莊懷秋就是躲在柱子後的自己。
九申在花酒月略帶嫌棄的目光下,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來,心中暗想: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所以腦子有點不清楚。
花酒月調侃道:“聽牆角是個不好的習慣,好奇心用錯地方也是個不好的習慣,你該改改了。”
風譯安應和道:“確實。”
九申氣結,木著臉,一句話都不想同兩人講。他心中卻是忍不住發牢騷:我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以為你兩人鬧彆扭了,為你倆擔心嗎?怎麼就成了我的不是!不過你們這個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莊懷秋此時已經燒完了紙錢,她神情本有些悲傷,但站起來後便掛上了笑容,似乎什麼事情都未發生。
莊懷秋轉身走過去,她望了望木著臉、似乎在想什麼心事的九申,問另二人:“九申少俠怎麼了?”
花酒月道:“昨晚他屋子裡進了一隻老鼠,估計是老鼠太鬧騰了,所以沒睡好。”
九申聽了,不禁暗暗罵了幾句花酒月,卻也未說什麼話來辯解,而是笑著向莊懷秋道:“確實,昨夜我房子裡突然跑進來一隻老鼠,當時我覺得老鼠也不容易,便未管它。誰知它卻磨了一晚上的牙,吵得我未睡好,精神有些不佳。習武之人嘛,感官比較敏銳,不過那隻老鼠也是奇怪,磨完牙後就跑了,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莊懷秋雖有疑惑,但也不想再多問,而是笑著道:“這老鼠確實奇怪,不若我配服藥粉給你?”
九申道:“那我就先謝過醫仙了。”
莊懷秋道:“無事,舉手之勞。”隨後她對三人道,“我還有其它事,就先行告辭了。”
莊懷秋說罷,也未等三人回應,便自行離去了。
九申頗為好奇,便向另二人問道:“醫仙這是怎麼了?一臉心事重重的,還故作無事,亂問問題掩人耳目,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緒。”
花酒月猜測道:“或許是因為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隨後他問風譯安,“阿譯,你覺得呢?”
風譯安望著白煙漸散的院子,答非所問,道:“今日立冬。難得平靜無事,我請你們吃餃子,如何?”
花酒月應道:“好。”
九申看了眼擺著佳餚的桌子,又看了眼火盆,若有所思,隨後才道:“好啊。”
……
食全樓。
木柒雲坐在二樓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