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放下,遮住他的身形,也遮住她明媚動人的臉龐。
“騙子!”看著馬車軲轆轆駛去,裴君昊只覺心裡一片哇涼,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回到傅家後,早已等了多時的傅明瑾立即跑了過來,急急問道:“絮絮,怎麼樣?”
鄭氏與陶氏也朝這邊看過來。
方才鄭氏已經同陶氏把宮裡發生的事情講過了,都是做母親的,設身處地,她一定不想女兒的事如此瞞著自己。而她也並不認為,陶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人兒。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是對的。陶氏知道後,只是焦急與擔憂,並沒有接受不了的樣子。
“絮兒,來娘這邊。”陶氏心疼地衝女兒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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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兒,她知道,最是個乖巧孝順的,很多事情寧肯壓在自己心裡,也不肯同她講,叫她擔心。但她沒想到,江絮如此能忍,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同她說。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等江絮走到跟前,便一把將她攬到懷裡:“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同娘說?”
江絮向鄭氏行了一禮,然後偎在陶氏的懷裡,垂著眼睛說道:“已經沒事了,娘。”
“怎麼叫沒事了?已經解決了是嗎?”陶氏詫異問道,“晉王殿下,他同你說什麼了?你被指給燕王殿下,他說如何解決了嗎?究竟要怎麼樣?”
江絮抿了抿唇,一時沒有做聲。
當然沒有解決。什麼事都沒有解決,依然是那樣。她去找他,不過是想知道,他為何不見她,任由她被指給裴鳳隕為妃。
現在她知道了。
“他說他不想娶我。”江絮低著頭說道,然後福了福身,“女兒有點累了,先退下了。”
衝鄭氏和陶氏行了一禮,然後低著頭往外走了。
鄭氏和陶氏有點愣,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瞧著蹊蹺呢?
“瑾娘快追上去看看?”鄭氏衝傅明瑾使眼色道。
才從宮裡回來時,因為被指給燕王的事,江絮還那麼難過,在她懷裡哭了好一陣。怎麼出去一趟,也沒有什麼改變,她卻情緒平復下來了呢?
她不喜歡晉王啦?怎麼可能呢?鄭氏納悶極了,又見旁邊陶氏一臉擔心的樣子,忙收回心神,勸道:“想來是沒事了,絮絮其實最藏不住心事的,瞞得過別人,又如何瞞得過咱們呢?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想來兩人說了什麼,沒有告訴咱們罷了。”
“嗯。”陶氏點點頭,攥著膝上的裙子,心裡仍止不住擔憂。
傅明瑾追著江絮往外走去,擔憂地道:“絮絮,究竟怎麼了?”
“沒有什麼。”江絮停住腳步,轉過身,握住傅明瑾的手,“真的沒什麼,瑾娘。”
“可是,你說他不想娶你?”傅明瑾咬著唇,清眸中滿是惱怒,“他真的那麼說?”
江絮笑了笑:“他不想娶便不想娶了,說得好像我一定要嫁給他似的?你別擔心,我已經想通了,這又有什麼呢?我有瑾娘,有容容,有乾孃,過得再好也沒有了,誰又稀罕他呢?”
傅明瑾愕然看著她道:“絮絮,你說的是真心話?”
“嗯。”江絮點點頭,輕聲道:“我總得想通不是?”
傅明瑾愣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還是不能相信,江絮就這樣平靜下來了?怎麼想也想不通啊?
“我真的沒事。”江絮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有點累了,歇息一會兒,不必擔心我。”
傅明瑾知道她主意硬,見狀也實在不知說什麼了,便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就叫我。”
江絮對她點點頭,然後抽手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傅明瑾的眼中滿是擔憂。
雖然江絮的臉上沒表現出來什麼,但是心裡又怎麼可能不難受呢?江絮是那麼喜歡裴君昊,為他哭了一路,現下不顧體面,主動上門求說法,裴君昊卻不肯娶她——這樣難堪又羞辱的事,如果換了傅明瑾,一定拿把劍將對方刺死了。
江絮回到屋裡,便關上門,便連梅香也趕出去了。
“小姐?”梅香憋了一路了,想問江絮和裴君昊在夾道里都說什麼了?裴君昊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可是親眼看見,裴君昊幾次想輕薄江絮的,這是不喜歡江絮的表現嗎?驟然被關在門外,不由愣了一下。
江絮的聲音從門裡傳來:“我想靜一靜。”
“我給您守著門。”梅香聞言,也不說別的了,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走進內室,江絮便直直往床上一撲,整個人埋進柔軟的被褥裡,手指慢慢抓緊了光滑微涼的絲綢被面。喉嚨深處,湧出一股嘆息。原來竟是這樣,那個傻子,竟也不同她說,害她差點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