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紅玉還想說什麼,被江絮打斷了。
江絮笑著拍拍她的手:“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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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只得放開手,擔憂地看著江絮踏上臺階。心中暗暗祈禱,翠芝動作快點,趕緊把公子找來,救小姐離開。
江絮走進殿內,一路來到裴鳳隕的臥室,熟門熟路。中間,一個下人也沒有遇到。
燕王府的下人並不多,一來裴鳳隕要求極高,看得入眼得極少。二來,裴鳳隕不喜歡下人杵在跟前,下人們不敢站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不過,這一路走來,江絮還是發現有些地方跟前世不一樣了。有些下人,不見了。比如原先在裴鳳隕身邊伺候的,叫玉竹的一個丫鬟,便不見了蹤跡。
想起玉竹普普通通的面孔,卻做出的那些膈應人的事,江絮忍不住眼中一冷。
前世,裴鳳隕之所以懷疑她,除了馮氏不遺餘力地設計與陷害,還有裴鳳隕身邊的那起子不懷好意的下人作祟。三人成虎,裴鳳隕日日聽,夜夜聽,不知不覺就惦記在心底了。
這一世,大概他回來後,便將那些釘子拔了。江絮收回視線,壓下起伏的情緒,走到床前,微微屈膝:“王爺。”
裴鳳隕此時就靠坐在床頭,身上鬆鬆披著一件外袍,仔細看,還能從衣襟的縫裡看見一角紗布,以及若隱若現的結實堅硬的肌理。
看到江絮,他面上很平靜,下巴往旁邊一點:“坐。”
不知是不是安排好的,在他床頭,放著一把椅子。
江絮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了。這一坐下,才發覺不對勁。
椅子緊挨著床頭,又比床榻矮了半分。江絮是女子,身量本就矮小,這般坐下去,要同他說話,便得仰起頭來。
從裴鳳隕的角度看過來,她面上的神情什麼也掩不住,一覽無遺,全都被他清晰地收入目中。
江絮抿了抿唇,站起身,把椅子往後拉了拉,才坐了下去,微微仰頭看著他。只要她不願意,垂下眸子便能避開他的審視。
床上傳來一聲低笑,隨即裴鳳隕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知道我找你來何事?”
江絮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與晉王府有關。”
裴鳳隕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不,與你有關。”
江絮聽了,不禁微微驚訝:“與我有關?”
裴鳳隕點點頭:“不錯。”
“是什麼事?”江絮想不出有什麼是與她有關的,叫他特意召見她。
裴鳳隕別開眼,沒有再看她,堅毅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望著上方一點:“用不了一個月,晉王府便會再無一人。到那時,你怎麼辦?”
聽到“晉王府空無一人”的字眼,江絮心裡縮了一下,而後垂眼說道:“江子興已經惹怒了太師府,我有把握在一個月內,讓他一敗塗地,再也翻不了身。”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道:“然後我會帶著母親離開此地。”
她不知道裴鳳隕今天為何如此平靜,但兩人能夠平平靜靜地說話,卻是彌足珍貴。
她與他並沒有深仇大恨,雖然他殺過她一次,但她也刺過他一劍,兩人早就扯平了。能夠這樣和平相處,她非常珍惜。
“你不會以為,你能徹底搬倒江府?”裴鳳隕收回視線,看向下方那張瑩白的容顏,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江子興是條瘋狗,他不會放過你。而馮氏,她對江子興的執著,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深。”
江絮聽罷,不禁微微怔住。
“你扳不倒江府,因為江府身後站著太師府。”裴鳳隕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一抹深意,“而太師府,就連裴君昊也扳不倒。”
江絮不由抿緊嘴唇,不由得攥緊手指。
“馮氏對江子興的執著,比我想象中的要深,是何意?”江絮咬著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裴鳳隕。
裴鳳隕偏過頭,又看向空氣中的一點:“前世,你死後,我察覺到不對……所有害過你的人,我都沒有放過。”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馮氏本來有機會逃得一命,但她寧肯跟江子興死在一起。”
江絮屏著氣,靜靜聽他說。
“那時馮氏和江子興已經翻臉,可以說反目成仇。”裴鳳隕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但她寧肯跟江子興死在一起,也不肯獨活。絮兒,太師府不會眼睜睜看著江府倒掉的,因為馮氏是江府的當家夫人。”
江絮抿了抿唇,輕聲問道:“如果馮氏不想做江府的當家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