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家家又給她端了水漱口,寶和公主也乖乖喝了,還朝外面看了一眼。
“桑果和桑實呢?”
桑果和桑實是寶和公主從西越帶來的丫頭,因為匆忙要來和親,她以前準備的人手不適合帶來,也就帶了兩個忠心的丫頭;其他倒還有幾房下人,是她的母后特意給她的,裡面有一些還是會武藝,讓她帶著以防萬一。
“她們在外面侯著呢,我抓了藥便親自煎了給你送過來,並沒有讓她們幫忙。”家家說完,又扶著她躺了下來,“你再睡一會兒,我過會兒再來陪你。”
她點點頭,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他出去了才記起還沒有問他是不是會醫術。西越會醫術的人很少,許多還是養在宮廷裡的,一般人家可看不起病,若是有什麼病痛都是自己拔著草藥吃。她聽說康朝有許多大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等著寶和公主又睡了一覺,醒來時精神便好多了,她身邊的丫頭桑實進屋來替她擦了身,說是駙馬吩咐的。不過擦完之後,她有些不安地看了公主一眼。
“公主,您的病會不會是沒守正月不洗澡的規矩,天神發怒了?”
“會嗎?”寶和公主有些害怕地問。
西越國的人信奉天神,他們從小就被教導不能做違背世俗的事惹怒天神,不然天神就會降下災禍。寶和公主也極信這個,聽桑實這樣說了,也擔心了起來。
“怎麼辦,我要去向天神賠罪嗎?”寶和公主問,照著習俗她得在看得天空的地方跪下向天神賠罪,當然光是這樣是不夠的。
“是不是還要讓婆婆知道?”寶和公主有些為難地看向桑實。
一般犯了這樣的錯,在求得天神原諒的同時,還要向家裡的長輩求得原諒。作為女子,她上面的長輩就是珠花。她現在對珠花的印象還挺好,除了每天早上她得去請安讓事讓她覺得有點累。
桑實知道寶和公主不情願,卻也只好點點頭,惹天神發怒可是大事。為了讓寶和公主安心,她又提了駙馬的事。
“駙馬對公主這麼好,還親自為公主熬藥,王妃娘娘一定不會怪罪公主的。”
寶和公主懵懂地點點頭,卻不知道世間有些婆婆會因為兒子對媳婦太好而對媳婦百般挑剔,當然,珠花並不是這樣的婆婆。聽說寶和公主生病了,她還親自去探望她,看看能不能順便讓她多靜養一個月不要來請安,她是真的不想早起。
不過當寶和公主從床上爬起來向她認錯時,珠花有些窘,尤其是認錯的理由還挺奇葩,這姑娘是不是對康朝有什麼誤會?
“你先好好躺著,這事沒什麼。等你病好了,好好跟我說說,你對康朝的一些事到底都是從哪兒聽說的。”珠花說完,又怕她以後有事都來問她,又加了一句,“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先問問世子。”
“是,婆婆。”寶和公主脆生生地應了一聲,雖然她不懂珠花後面的話的意思,總歸是沒有生氣。
珠花回到了院子,便看到平王站在她房門口跟她微笑。珠花也沒有理他,雖然平王搬回了正院,卻還是隻能住在偏房裡,珠花在外面倒是給他幾分面子不跟他鬧,不過她心下的火卻沒有消。哪怕家家和寶和公主現在瞧著也不壞,她卻依舊沒有對平王露出好臉。
平王知道她還在生氣,心下也有些無可奈何。因為王府擴建,家家成親,府裡又換了一批新的下人。有時秋初會藉口稱去教導新來的幾個,沒在珠花房裡侍候,平王便會接過小丫頭的活,留在她屋裡為她端茶遞水,卻又不時刻杵在她眼前招她的煩。
珠花看到他也當沒看到。進了屋,平王就上前接過她身上的披風,等她入了座又馬上給她端了溫度正適宜的茶水過來。珠花嚐了一口,微一挑眉,暗想,平王這泡茶的手藝都趕得上清嵐了。放下了茶盞,她就拿起昨日看了一半的書,看了沒一會兒,便聞到了一股好聞的清香,抬眼見是平王站在香爐邊上不由氣悶。
做什麼都比普通人好,有時還挺招人煩的,珠花暗想,好在她不是那個專門侍候調香的丫頭,不然該哭暈了。珠花想了片刻,感覺到平王在看她,便又垂下頭繼續看書。平王也坐在屋子的角落裡,默默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平王過來為珠花換了一盞茶,還著人去廚房拿了幾色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