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紀王嬸嬸去世了,現在埋在山上,那時爹爹不是還抱著你去送嬸嬸了嗎?”平王連忙替珠花答道。
不過那個時候圓圓睡著了,而且紀王妃是橫死,益陽長公主也不准他抱著孩子靠得太近。
圓圓困惑地歪著頭,又問:“她要一直在山上嗎?不回來了嗎?”
“是呀。”珠花接過說,淡淡地說:“你紀王嬸嬸過世了。人過世了,死了,就要被埋在地下面,再也出不來了。生死是人世間最正常不過的事,就像家家從沒有到新生,自然就會有人從這個世上消失。只是有些人能活很久,有些卻年紀輕輕地就消失不見了。”
“人都會這樣嗎?”圓圓瞪大眼睛問。
平王原想安慰她,珠花卻攔下他說:“是呀。就像孃親和爹爹總有一天也會消失在這個世上,那也許要很久以後,那個時候圓圓已經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自然會難過,但卻得繼續好好活著。這本就是很自然的事,就像日升和日落一樣,就像一年四季輪替一樣。你不必把它想得很重,重要的是我們在的時候一直渡過的日子。”
“可我不想你們不見。”圓圓上前抓住珠花的衣服說。
“你若是乖乖的少氣我們一次,我們或許就能多活一個時辰。”珠花假作認真的說。
原本聽得正感慨的平王,無奈一笑。
就連圓圓也鬆開了手,有些不高興地嘟著嘴,“我一直很乖的。”
“是,我們圓圓是個乖孩子。”平王安慰道,又把一邊正在思索的團團摟進懷裡,“團團也是個乖孩子。”
回到王府後,一家人親親熱熱地也沒有再說這個事。等屋裡只有珠花和平王兩個人時,她倒是轉了話頭提了另一件事:“淑妃娘娘倒真是一心盼著孫子,也不知幾時能如願。明明女兒就挺好,她對長樂公主也很寵愛呀。”
“自己生出來的女兒,自然不一樣了。長樂公主又得聖上寵愛,又是母妃親手照顧長大的。”平王說道,從後面圈住她,還在想著有生之年多跟她這樣好好在一起。
珠花無奈轉頭親了他一下,回頭想著紀王生兒子的事跟平王府關係不大,她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一到年底時間就過得特別快,紀王的婚事一落幕,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一次,珠花也捨得出錢,買了一堆鞭炮,等著大年初一的時候放,府裡的人也都分到比往年還厚的紅包。
除夕這天,楊成堅興致挺高,喝了不少酒,還一一誇了幾位王爺,就連平王也得了一句“友愛兄長”的誇獎。聖上高興了,底下的人也跟著高興,大家到最後喝得都不少。蔣王妃趁著熱鬧的時候,也向珠花舉了一下酒杯,珠花也微笑地應了,心下卻想著,這個時候來裝團圓友愛一家人有意思嗎?
等宴會散了回到王府,都已經三更了。孩子們早就睡著了,珠花跟平王一個抱著一個女兒,用厚厚的披風包著她們,帶她們回了府。
將女兒們放在床上後,珠花摸了摸她們的小臉,小聲說:“看來開年得先來碗熱辣辣的濃薑湯呀。”
“圓圓會哭的。”平王替女兒求饒道。
“沒事,她都大了一歲了,不會哭的。”
睡夢中的圓圓似乎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微微皺起眉。珠花伸出手指,在她的眉間輕輕撫過,待她再次沉睡時,才跟平王出了她們的屋子。兩人回屋略微梳洗後,靠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平王初一還要跟眾臣進宮朝見聖上,也睡不了多久。
兩人聊著聊著好像睡著了,又好像一直說著剛剛似乎說過的雞毛蒜皮的事,等時辰到了,兩人在家裡先祭拜天地,禮畢他才出門,珠花則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等她睡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今天是陰天,瞧著就是一個賴床的好天氣。
圓圓本來已經起床了,進來正屋後發現珠花還在睡,就上床鑽進了她的被窩裡。珠花想想,還是不能把女兒給教壞了,就掙扎地起了床,再把已經快睡著的圓圓拉了起來。
“難得穿著新衣服,不要睡了,我們起床吃午飯了。”
圓圓不情不願地起床,又去家家的小床邊上趴著。家家看到姐姐過來,就衝她笑著揮手,圓圓也逗了他一會兒,就跟梳洗好的珠花去了飯廳。等了一會兒,去大朝會的平王才回來。
“怎麼這麼遲,往年這個時間都到家了。”珠花在邊上問。
平王換下外袍,淨過手,便坐了下來說:“今年來朝賀的小國多,光是他們獻賀禮就用了不少時間。”
“這是好事。”珠花笑著,又看向邊上坐著的原泰,“你王叔也回來了,來,給你壓歲錢。今年有空都出去走走,若是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給她買朵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