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出了一身汗的金花聽到外面珠花的聲音時,馬上跟邊上幫著收拾的孫氏說:“娘,我餓了,快讓阿珠去做吃的。”
孫氏自然答應。珠花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便被趕到了廚房,幸好廚房裡已經燉著一大鍋母雞湯,她很快就雞湯做一盆面。等她讓人把面端過去時,金花和兩個孩子也收拾乾淨,秦三正抱著孩子在邊上傻笑,程大山也在邊上站著,他一想抱抱自己的大外甥,可是秦三一直抱著不撒手,讓他很是不滿。
“你這樣抱不對,讓我抱給你看看。”程大山嫌棄地說。
“剛剛穩婆還說就是這樣抱的呢。”
“穩婆知道些什麼,我示範給你看。”
“岳父你說就行,不用親自上手。”
“我不上手你怎麼看呢。”
“你指點幾句就成。”
“我嘴笨,說不清楚。”
“沒事,我聰明,我能懂。”
翁婿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搶著要抱男孩,而女娃則被孫氏和銀花圍著,珠花兩邊都插不上,只能服侍金花吃麵。金花吃完了面,孫氏也看不下去程大山和秦三那樣子,便藉口金花要餵奶把他們都趕了出去。家裡原是備了兩個奶媽,孫氏始終覺得奶媽喂沒有親媽喂好,就讓金花自己先試著喂幾天。金花也願意親自喂,還能喝珠花特意準備的催奶湯,當初珠花專門做給孫氏喝的時候,她在邊上看著可饞了。
就這麼一通忙就是一個月,孩子的名字也取好了,還是珠花幫著想的。
當時金花被診出懷著雙生胎時,珠花就問過秦三還記不記得老家的事,以前家裡是不是也有雙生子?秦三倒記得有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堂爺爺,但是具體的他也不記得了。他倒也發了心,去找找自己的老家到底在哪兒,後來也被他找到了。地方估計是找對的,但是裡面的人都不在了,聽說很多年前逃荒走光了,他為此頗為失落。
珠花聽說後就安慰他就當他是分家出來,以後他就是他秦家一族這一支的老祖宗了,還說將來孩子取名可以找幾個字排個序,將他這一支發揚光大。當時珠花還提了一嘴用得頗多的幾組用來排輩的詞,沒想到秦三還真用了其中一組,就是“修身齊家,吉祥安康”。他的這雙兒女生下來後,也很快取好了名字,兒子叫修元小名歡歡,女兒叫修茵小名喜喜。一般女兒取名是不用排在字輩裡,但是喜喜是長女,又是龍鳳胎中的一個,秦三就也把她排了進來。
他這時真正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覺,不僅僅是眼前的小家,還有將來興旺的秦氏一族。
因為忙著金花坐月子的事,珠花這個月都沒有出門參加宴會。本是秋高氣爽最適宜出遊的時候,她卻宅家不出,也少了許多與男子接觸的機會。等金花月子一坐完,孫氏才驚覺已經九月底了,這一年眼看著就要過去了,珠花的婚事卻還沒有著落。她連忙把珠花找過來細問,珠花卻有些懶得應付。武幗公的生日就要到了,她還想設計一件漂亮的內衣給武幗公當禮物呢。
看著女兒還是沒有開竅,孫氏暗暗著急,說:“我也不問你旁的,就那位方九郎,你可中意,若是中意,娘就讓人捎個話去問問?”
“娘,你對我的親事是不是也太不上心了一點。方九郎跟我之前提的要求可一點也不符合,再說了,連這人都不是你找出來的,是我多遇上幾次傳出話來你才注意到的。”
“你也知道傳出話了?”
“那些屁話你也信。”
孫氏一聽這話皺了皺眉,說:“你的規矩呢?”
“記著呢,要不要我演一遍?”珠花微微笑著問。
孫氏知道她在外面規矩一向是好的,便揮了揮手,說:“你這性子怎麼辦,要是嫁了人還能演一輩子不成?”
“要不我在外面多多展示我的真性情?”
孫氏遲疑了片刻,還是搖搖頭,“先把親定下來再說,定了之後再一點點展示。”
珠花真誠地點頭附和,“我聽孃的,這樣應該不算是騙人,誰在外面不裝個樣子呢。”
孫氏無力地點點頭,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幸好你是小閨女,不是大閨女,不然我非好好掰正你這性子不可。”
“就知道娘疼我。”珠花適時撒嬌。
“去去去,少來這一套。你也要有點數,要是將來你的女兒也跟你一樣,看你操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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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操心,我跟徐姐姐說好了,生了女兒就許給她兒子。”珠花玩笑道。
孫氏聽了又是一陣無語,良久才嘆氣道:“為了這個上好的外孫女婿,我也得好好給你挑夫君。方九郎你真不要呀?要是他家主動來問你也不要?”
“不要。娘,都快過年了,各家的宴會就要參加起來了,到時候再選吧。這諾大的京城難道還真挑不出好人選來了?我才不信。”珠花一臉鬥志盎然地說著,趁著孫氏正想著,便說:“娘,這幾天我正忙著,實在沒這個功夫,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對吧?捱過年底再說吧,我去忙了。”
不等孫氏說什麼,珠花已經跑沒影了。孫氏對這個一向溜得快的女兒也是沒折,卻也忙著打探符合珠花要求的人家。說實話,珠花的要求並不難,只是這樣的人家如今已經配不上程府了,孫氏前兩個女兒訂的人家都門第不高,京中人家隱隱有把她跟護國侯夫人相提並論的趨勢。好好的大家小姐嫁到這樣的人家去,也不知是鄉下人不知道千金小姐矜貴,還是家中女兒有什麼隱疾嫁不到好人家去?
孫氏聽過幾句,倒也想給珠花找戶好的,只是珠花不願嫁到高門大戶去,她總不能逼著她嫁。選了幾天後,她倒是相中了一個人,就是程大山如今的副將樊將軍的弟弟樊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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