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月姨奶奶在房裡頭什麼樣我是沒見著,但凡她出了房,那就和皇妃出行沒啥兩樣。就算是逛個花園子,也得提前半月把滿府裡的人都叫來聽明白了,差著人去修枝掃葉,灑水淨道,閒雜人等一律迴避,到得那時辰,前頭沒有八個丫頭開道,後頭沒有八個媳婦跟轎,不把她那大紅包錦的紫檀木顯轎抬出來,生似那滿園子的花都沒法子看。她那愛顯擺地性子,從清河追著大爺要葛紗起,就沒改過半點,現下又有目兒助著她,哪裡還不擺足了排場。”
比兒看著安生一臉的悶氣,笑得不行,“她這樣地性子,竟也知道給我們奶奶送吃食過來?目兒是想不著的,她身邊還什麼智多星?”
安生轉顏笑了起來,“她這樣的性子,大爺不耐煩理論,大奶奶又讓著她,彩雲就算是有身子,她也沒拿她當個人物。不過是進府時吃過姑***下馬威,曉得些厲害,才這般懂規矩。這幾年我想明白了,她必也想明白了,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要不是咱齊府裡總算還有一個她怕的,她還不翻了天去。
”
安生嘮嘮叨叨說了些往事,卻也沒法子,只得回去和齊強另行設法。比兒方送著他出了門,便見得小連走了進來,“比兒姐姐,直隸總督府上送貼子過來了,他們家大少爺明日晚上請爺過府裡吃同年宴。”
比兒微微一怔,“同年宴?”
內室裡靜悄悄的,陳演抱著齊粟娘正睡得沉,卻覺得腳底上有股冷氣冒了上來。陳演打了個寒戰,迷迷糊糊把腳在熱炕上蹭了蹭,覺著暖和過來便又要入睡,卻忽地醒過神來。
陳演努力睜開眼,用被子將齊粟娘地肩頭掩好,微微捱起身子看腳上一看,卻是蔥綠錦被被兩人交纏的腿絞了起來,露出了一條縫隙,冷氣湧入,齊粟娘白生生地腳趾也露出了被外。
陳演連忙坐起,四處看看,一眼瞅著他的被子已是掉到了地上。他啞然一笑,替齊粟娘壓好被子,光著身子爬到炕邊,一把抓起地上地被了,蓋住了齊粟孃的下半身。
屋子裡雖是燒著炕,陳演還是冷得打了兩個寒戰,急急忙忙鑽回被子裡。被子裡熱乎乎地,齊粟娘光裸的身子抱在懷中又香又軟,陳演的心也是熱乎乎的。
“粟娘……”陳演一時睡不著了,輕輕叫了齊粟娘一聲。齊粟娘在睡夢中聽到這聲音,伸出手摟住陳演的頸脖,貼在他胸前,含糊了一聲,“……困……”
陳演正在齊粟娘身子上游移的手不禁停住,他低頭吻了吻齊粟孃的頂,悄聲道:“那我們就再睡一會……”
天色漸漸晚了,比兒捧著案盤,上頭放著兩碗熱騰騰野雞肉梗米粥和一張紅貼兒。她走到內間門前,隱約聽到了言語之聲,猶豫一會,輕輕叩門,“奶奶……”
齊粟娘與陳演正擁在一塊兒喘氣,陳演含糊笑道:“二百多天也沒能養過來,身子還瘦得緊。粟娘……呆會兒我叫外頭給你好好燉個湯,做幾個下飯菜,你多吃些……”
齊粟娘低頭在陳演肩頭狠狠咬了一口,“你是不滿意了?”
陳演抽著氣笑道:“我何嘗不滿意了……我是怕你受不住,你看這細腰,方才要緊的時候,我沒顧得留力,手下卻覺著你這腰快斷了似的……”
齊粟娘窩在他懷裡羞笑,待要說話,卻聽得門外比兒的聲音。齊粟娘微微一愣,陳演撫了撫齊粟孃的臉,“也是吃晚飯的時辰了。我們吃了再睡。”說罷,便起身將中衣、長褲和大藍緞子夾祅穿起,“比兒,進來罷。”
比兒推門而入,見得房裡一片昏暗,便將案盤放在靠山桌,取火煤點了青瓷燭臺。齊粟娘穿好了小衣,披上祅子,坐在被子裡。陳演笑著將矮炕桌從床櫥頂上取下,擺在炕上,將燭臺取了過來放置。
比兒將野雞梗米粥、牙箸、湯匙擺上,便將同年宴紅貼兒呈給了陳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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